黑暗,無邊的黑暗,浮在半空中的自己,以及回蕩在自己耳邊古老的語言。
當耀揚睜開眼睛的時候,無邊際的紅色林木掩映下,數十個穿著白袍的咒師,那座高大的祭台,,以及被鍛造著的那一把神器。
果然沒錯,這裏就是三十二本?朔月之中的世界!
可是自己,為什麼今天又回到這裏了呢?並再一次驗證了三十二本?朔月記載的記憶。
耀揚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場景為鍛造三十二本?朔月,而舉行的盛大古儀式。
三十二本?朔月,是有記憶的,耀揚堅信這一點,並且自上一次的事件之後,耀揚一直也堅信並且可笑的認為,這把正被自己握在手裏的刀,一定有著什麼事情,想要告訴自己似的。甚至於那個看了自己一眼的瀨池信三,在他嘴邊,也一定有很多的話要說。
不再思考這些問題,耀揚凝神開始注視著場麵上的任何一個人。
這一次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能夠弄清楚真相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一切猶如曾經的的順序一般,那道儀式有條不紊的正在進行著。
其中,依然是那數十白點中的一個,脫離了這個類似陣式的圓圈,虔誠的走上祭台。並且那股紅光,使得他身上的白袍再次被映成了詭異的血色。
手高高揚起,揮舞著巨錘,錘子隨著他的手被高舉頭頂,他的目光也隨之上移。忽然,他的目光準確無比的對上了意識所在的虛空,隻有淩厲的一瞥。
接下去,自己就該去代替他的位置,來親眼見證三十二本?朔月的誕生了吧?耀揚忽然古怪的想。因為之前,他就有這樣的經曆。
可是,這一次,耀揚錯了。
那個揮舞著錘子,也就是耀揚猜測的瀨池信三,竟然一眨不眨的盯著耀揚所在的那個位置。時間似乎也在這一刻,停止了下來。眼神相對,耀揚忽然覺得一陣的驚慌,一切也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之外……這一次明顯跟上一次的融合不同,難道是因為空間的不同嗎?
瀨池信三又為什麼可以看著自己呢?
“吾名信三郎。”
那個站在最中央位置的人並沒有開口,可是耀揚卻清楚的聽到了他在“說話”。不過他的名字竟然叫做信三郎?難道他真的就是瀨池信三!原本對於他,耀揚也隻是猜測而已。
“瀨池一族,費百年之力,聚集天外玄鐵,鑄刀鞘,起熔爐,引地心之火,奉天皇之命,鑄造絕世神兵……”不知道為什麼,瀨池信三說的明明是日語,可是耀揚能夠理解其中的每一個字符,哪怕古日語與現代的日語發音是那麼的不同。
可是,自己明明就連上泉京時常敘述的日語,也聽不懂啊?
“……汝無論來自何方,無論何國度,破開封印之日,即可號令大和!”
最終的一句話,定格在了最後一個日語音符上。僅僅一眼之後,瀨池信三就已經收回了眼神。像是根本沒有開口,更加沒有說過話一般。耀揚也明白,剛剛自己驚訝停滯的那數十秒間,其實也隻是過去了片刻。並且瀨池信三根本就不是在對自己說,而是三十二本?朔月,將瀨池信三注入其中的記憶,在這個空間裏準確的釋放出來而已。
隻是,為什麼以百年之力聚集天外玄鐵,打造的僅僅是刀鞘呢?並且解開封印,即可號令大和又是什麼意思?僅僅憑借著這一把鋒利的可以切開空間的刀嗎?
一切有條不紊的繼續進行著。絲毫也沒有停頓的跡象。耀揚等回過神來時候,也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如同過去一樣,正裹了一件和他們身上穿的袍子,手緩緩抬起像傾注了某種魔力般緩慢而凝重,隨著手臂的上舉,身體裏的力量都集中到了指尖,十根指頭一如他們一樣在交結和古怪的法印。
沒錯,全部順序與步驟都沒有出錯。耀揚也就沒有心思再去管這些人口中念的,與手裏的動作,到底蘊含著什麼樣的意思。
瀨池信三舉著那一柄巨大沉重,且有著繁複的花紋的金色大錘,狠狠棰下,火花四濺。
古怪語言,未知音符的含義,陸續傳到了耀揚的耳內。
“以天地之名,以河嶽之名。以天地長存共遵教化之名,借日月交輝之瞬,取白駒過隙之渺,時空為吾扭轉,光陰為吾停頓……”
一長串的音符在天地間交織成綿密的網,網的範圍以傳唱者為中心向四麵八方擴散升騰,最後變成充斥天地世界的無處不在。聲音高低起伏跌宕,高處可穿雲,低處入河川,時間在這種聲波的影響下變得遲鈍,變得毫無意義。
“三十二載心血,塑日輝月影。無堅不摧,鋒芒無匹,吾輩終不負吾天皇之托!絕世名刀,終於鑄成。賜名?三十二本朔月。”
看清楚了,耀揚終於看清楚了,這裏麵隻有三十一個人。加上自己和前麵的瀨池信三也湊不滿三十二的數字。對了,既然他們正在向這把刀注入的力量是屬於時間異能--
那麼“朔月”指代的應該是時間,而不是單純的指“月亮”。按照古曆法,初一的月亮叫朔月,十五的叫望月。這樣計算的話,三十二乘以一,似乎沒有可以理解的。可是,初一的“朔月”距離十五的“望月”,不是相差了半個月也就是十五天嗎?而一切按照小月份“朔月”加上“望月”來計算,一個月就是三十天。而十五天加上十五天,就大致上是又一個月的完結,下一天也就是新的“朔月”。剛好迎合了三十一的數字。
這樣就計算的通了,“三十二本”即以三十二乘以十五剛好是四百八十日,律曆上太白歲星夕與日合,在前,伏四十一日、餘五千六百五半,行星五十一度、餘五千六百五半,去日十度,夕見西方。也是“四百八十日”後才複再次與日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