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青年蹣跚的背影，季凡好像看懂了那幅畫，女子眼睛中的那些思念並不屬於她，而是屬於眼前這個老人。
青年來到潭邊坐下，麵向幽潭，右手邊的大地開始變形，慢慢的一個四方的矮桌開始出現，大約十五寸高，萬年金木數上一個枝節自動脫落，化為兩個小酒杯落在小桌上。
“小子，過來和我喝杯酒吧。”
季凡耳邊傳來青年的話，來到小桌的另一邊坐好。
青年慢騰騰的取下腰間的酒葫蘆，幫季凡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酒，然後示意季凡碰杯。
酒香傳來，季凡分辨出這絕對不是什麼好酒，而是自己曾經買過很多次的火燒釀。
季凡收起懶散的模樣，雙手鄭重的舉起酒杯和青年輕輕碰了一下，然後一口將酒喝了下去。
酒水下肚，第一次飲酒的季凡腹中升起一股烈火焚燒的感覺，整個嘴腔說不出的辛辣，五官緊緊擠在一起。
“小子，還是太嫩啊，來來，多喝點，不然以後別人會以為你是個女人的，哈哈……”
青年笑嗬嗬的說著，又給季凡倒了一杯，而他自己卻不像往日一樣海飲，隻是小口小口品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杯中是什麼佳釀。
“酒鬼，你以後應該多這樣笑一笑的，不要老是板著個臉，那樣不好。”
看著青年今天不時出現在臉上的笑容，季凡捧著酒杯說道，然後學著青年的樣子小口品嚐，口中充斥著滿滿的苦澀。
“小子，你跟著我多久了？”青年問道。
“過了這個冬天就六年了。”季凡對青年說道。
“六年了啊，當年的孩子已經快長成大人了，可惜我沒有時間看著他真正變成男子漢那天了。”青年看著著幽潭中的遊魚，好像並不是和季凡說話。
“沒有時間了嗎？”季凡忐忑的問道，看著眼前這個仿若自己父親的男人，眼淚順著臉頰落下，說不出的哀傷。
“是啊，六年時間對於曾經的我來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點時間而已，現在卻不行了，我感覺到我就快死了。”青年平靜的道出這個事實，沒有一點悲傷，也沒有過多的留戀。
“能不能別死？”季凡帶著哭腔說道，看著青年的目光中帶著強烈的希望。
“你不需要難過，人總有分別的一刻，以後不要輕易流眼淚了，一個人的時候也不要再偷偷的哭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很丟臉的事情。”青年說道，對於季凡一個人悄悄落淚的事情早就知道了。
“是……我不哭，以後都不哭了。”季凡用力抹著眼睛，但越抹眼睛裏泛出的淚水越多，怎麼都停不下了來。
“算起來，除了一套劍法和玄武覓生經外，我什麼都沒教過你，你有沒有怪過我？”青年問道。
“沒有，能遇見您，並能跟隨您修道，已經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了，您不傳授我其它的東西自然有您的道理。”季凡的語氣中充滿了發至內心的感激。
“嗬嗬，你還是這麼懂事，也很會哄人開心，真不像個孩子，想不想聽聽我和冰顏的故事，冰顏就是畫上的女人，我的妻子。”青年問道，眼神變得久遠。
“您說，我聽著。”季凡安靜的在一旁，聽著青年的話，也許這將是青年在這個世界最後的話語，他要用心把這些話記在心裏。
青年一口將杯中餘酒喝掉，又斟滿一杯，抬著酒杯說道。
“在說我的故事之前，先為你講講腳下的這片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