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請客(1 / 2)

周圍的人看到他們握手以後都散了,我帶著土豆去喝了一頓當作賠禮,畢竟他不是我這一小撮。不打不相識,酒桌上土豆跟東子很談得來,兩個人互相承認自己的錯。後來我跟他處的不錯,有事喊他的時候都好使,當然,我也幫了他不少忙。

東子挺窩囊,打架的時候把脖子扭了。一想起他和土豆對罵我就樂,羞得他很久都不罵人。

喝完酒以後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拉住東子告訴他:“以後別再瞎逼逼當什麼紅棍了,咱這片的狠人不少,真的惹了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土豆是自己哥們,你們鬧一鬧就算,要是跟別人結下梁子就麻煩了。你自己明白,除了我以外沒別的人能幫你,我現在也沒什麼能耐。”

那時候市裏的紅燈區管的嚴,我家附近開了不少場子,挺多混子都來踩點。這個紅棍還是不要當的好,真打起來,就我們那幾個嫩手,還不夠人家填牙縫的。

東子挺聽話,保證不再當紅棍了,不過突然決定要當紙扇。我想了想,這主意也不錯。搖搖扇子總比拿棍子要安全的多。

山屁哥回來後也知道了這件事。因為我一直沒有過線,他比較滿意我的沉穩。於是決定讓我換個場子,把一家社區交給了我。

所謂的社區就是賭場,隻是換個稱呼而已。

那家社區看場子的家夥結婚了,不想繼續混下去了。那時候山屁哥的勢力還沒坐大,一些上了年紀或者有了家室的人都會脫離我們。畢竟是哥們,山屁哥從不勉強他們。沒有工作的哥們他會給安排一份,大概都是司機之類。如果結婚的,山屁哥會主動勸他們離開。有家有室辦起事情來自然會有顧慮,而且安家費也要很多。

當時山屁哥沒有太多的見不得光的生意,所以也不擔心有人出賣他,所以哥們離開並不算什麼大事,

知道這消息後我樂了好久,社區的油水大。每桌都抽錢,雖然指派給我的那家地方不大,不過總比台球廳好,當然,也比台球廳亂的多。

不管怎麼說,我總覺得是老天保佑我,一直平步青雲。偶爾會對著鏡子著迷自己擺出的大哥模樣;偶爾會學著山屁哥或電視裏黑社會人物的氣派,對著凳子椅子指手畫腳,這些都讓我覺得興奮。雖然有時候自己幼稚的臉蛋配不上那些台詞,有時候故意擺出的架勢很可笑,不過人始終還是活在自己的想象中,吹著口哨、拎著砍刀,這就是我在家裏最常做的事情。

走在大街上,我漸漸學會了斜著眼睛打量周圍的人群和大廈,談起事情,我漫漫習慣了用手指戳著自己的胸口表達自己的態度。或許,一些人會說我那些日子太爛太俗,不過我知道,至少我從它們走過來時,我一直笑著。沒有什麼顧慮,懷著一些混賬的夢想,曾經我為這種生活著迷。

混在道上撈錢,最簡單的不外乎黃賭毒三種。

黃很好解釋,以前北方是全國的黃流中心,不過現在已經轉到南方去了。大多各種聲色場所都有這種買賣,檔次越高的地方價碼也越貴。雞頭就是靠這行為生,一般圈攏到幾個不錯的妞,帶出去一兩年就能弄十幾萬回來,指的是他自己留下的,其他的不算。做這行的人大多被叫做“妓頭”,可能雞頭覺得不好看,給自己換了個“雞”字。

當然,也有單獨幹的。有一些放妓的人主動聯係老板,他們手裏控製著一些比較純的貨,學生之類。一般來說,這種比較貴,出一場上千,不論長相。人都是這樣子,總想糟蹋幹淨的東西,卻忘記了自己本身就是最肮髒的玩意。

這次回來的時候雞頭打了一條金項鏈,大拇指那麼粗,下麵還掛了個金牌。“操他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參加奧運會發的呢。”這是和尚的原話,看起來他有些嫉妒。

毒就花樣多了點,不過白粉那種東西不是一般人能玩起的。至於冰毒、搖頭丸之類的東西都是從南方或者境外那邊進的貨。運來北方不難,鐵路那些破爛儀器就是檢查一下易燃物品——沒人傻到抗著幾斤炸藥來保護自己。幹這行的就怕被人盯上,警察的線人很多,所以現在運貨的基本都是生麵孔,一個個打扮的像個學生,其實比誰都老到。

在大麻之前比較流行紮針,差不多都是從醫院弄,黑市上的貨太貴。當時醫院管理不算嚴,很多病人都害怕有什麼後遺症不敢打杜冷丁。隻要跟醫生混熟,他會透露每天有多少針被退掉。原價幾十塊,從醫院收兩三百塊一支,我幫老K買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