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又不是傻逼。”我暗自頂回一句,抓個小偷又不能給我發工資,我何必去多嘴?
出院以後馬滔一直很老實,我估計他再遇見小偷的時候一定不敢吭聲,也許會主動把自己錢包送給人家。
土豆越來越胖了,乍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幾乎沒認出來。日子過的舒服,人又沒有什麼心眼,大概都會發福。
下午路過燒烤攤子的時候那裏剛剛升火,冬天在這對付幾口很舒服。土豆恰好也出來溜達,衝我吆喝了一聲便帶著幾個人湊到一旁。
他並不知道我與海濱的事情,我還沒有紋身,現在的處境應該也算不上山屁哥的小弟,所以我出什麼事別人都不會注意。
土豆搬來一箱啤酒,我和他對彼此的印象都不錯,所以沒有見外的摟在一起對灌。雞頭和東子接到我的電話立即也跑了出來,哆哆嗦嗦的傻笑。東子與土豆開始還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就忘記了以前的不愉快。其實人活著就不應該記住太多東西。
“社區怎麼變成海濱管了?”土豆胡亂的問著。
東子的臉登時拉了下來,我在桌子下麵踹了他一腳,回答:“我前陣子病了,就讓山屁哥把場子交給海濱。那裏太鬧,呆一會就煩。”
土豆點頭說:“對,還得熬夜。病好了沒?”
我轉過話題反問:“你現在幹嘛?還在橋頭那裏混?”
土豆笑的很用力,嘴角似乎要掛到耳朵上,“我現在幫健國哥,後麵那幾個飯店都是我看著。現在沒事,據說到夏天的話那裏也得費心。”
老板都不喜歡冬天,不過我們卻討厭夏天。那些喝醉酒鬧事的人跟蒼蠅一樣趕不淨。“混的挺好啊,這頓錢你掏。一會還得請我們出去玩。”
土豆揚著脖子說:“廢話,我能讓你拿錢嗎?”
“想讓他拿,他也拿不出來。窮得叮當亂響。”雞頭在旁邊插口。
“滾,肉不夠你吃的,就把爐子吃了。”我沒好氣的罵了雞頭一句。
土豆笑嗬嗬的說:“都一樣,我他媽的也沒幾個錢。健國哥的飯店都是不大不小的,有錢人不願意來丟人,沒錢人還來不起。我又不好意思跟他多要錢。”
我點頭說:“健國哥人不錯,很大方。以後肯定能照顧你們。”
健國哥的為人確實很大方,隻不過僅僅是在錢這一方麵。雖然人往往都是用這東西來衡量,不過朋友兄弟之間卻不能隻看這個。
土豆笑嘻嘻的承認,我沒有出口提醒他。我知道自己沒資格對健國哥說三道四,別人的路別人自己去走,我沒必要把土豆領到自己這一條上。
喝的正開心,土豆的傳呼突然響了。我遞過去自己的電話,土豆眯著眼睛說:“是大姐的號,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
大姐在電話裏聲音很大,連我都聽的很清楚。
“他媽的,飯店讓人砸了。”土豆掛完電話怒氣衝衝的說。
我瞪了瞪東子,他抄起啤酒瓶子就說:“走,趕快去看看。”
土豆沒客氣的結完賬拉著我們一起去了出事的飯店。
飯店是在十字路口旁邊,對麵是居民區,位置還不錯。不過臨街的玻璃被砸的粉碎,幾個服務員在外麵愣著,其中的女孩子已經嚇的哭出聲音來。
大姐隻是通知我們,她並沒有趕過來。一名服務員解釋說:“剛才有幾個武警喝大了,說賬目有問題,也沒等我們核查就把玻璃都砸了。”
聽完我腦袋就發暈,我們隻是小混混,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我們都不敢碰,更別說武警了。況且,我們想碰也碰不起。
這家飯店的老板是個中年男人,長相很憨厚。我急忙問他:“打110了嗎?”
老板慌張的說:“打了,他們都鬧了二十分鍾了,但是110一直沒來。”
“媽的,派出所就在對麵小區裏,他們就是爬也爬過來了。”土豆張口就罵。
雞頭啐了一口,說:“他們根本就不想來。110也管不了武警啊。”
我點點頭,繼續問:“算賬算差了?”
老板搖頭說:“沒啊,賬都對,不過他們要抹去一些零頭。冬天菜和肉都漲價,抹去零頭我們還賺什麼錢啊。”
我聽完心裏直憋氣,“眼睛長的挺大,用來喘氣還是吃麵條的?賺個屁錢,現在被砸了,那幾個零頭能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