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玩?”修鬼轉身看著其他人,周剛身子還在搖晃,其他人也多少掛了點彩,“行,我們是出來玩偶爾碰到那群人的。不過都這副德行了,你怎麼也該表示一下吧?”
“嗬嗬,你好意思跟自己哥伸手要錢?” 丁仁誠聽清楚修鬼的意思,敞開臉笑著說:“你看看,也都沒什麼大事。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別他媽廢話。”修鬼登時怒了,我急忙拉住他的胳膊插口說:“算了,大老遠跑過來,三哥你回去安排一頓吧。”
丁仁誠睜大眼看著我,半晌才不情願的掏出皮夾抽了一張紅票塞給我。
鈔票落到我的手裏的時候,我差點沒有握住它。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很安靜,隻有心跳聲音像火車打鳴一樣在燃燒著吼叫。我捏著錢,說不出哭笑的問:“一百塊?來回打車的錢都不止這點。你打發要飯的?”
丁仁誠無所謂的說:“回去打車的時候記得要發票,回頭我幫你們報了。”
“操你媽的!罵人也沒有這麼罵的!“修鬼掙脫了我的手,抬腿就想踹丁仁誠,不過這次打頭炮的是我,我想修鬼不會介意這個。
我沒有使很大的力氣,握著鈔票的拳頭隻是砸在他的胸口。丁仁誠沒站穩摔倒在地上,鈔票被我揉成團砸在了他的臉上。
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雞頭首先笑了起來,其他人也都笑開了。打架流血我們不怕,但是這種窩囊架讓大家都不舒服。可能是礙於我跟修鬼的交情,其他人隻能忍著。現在看到我動手了,他們心裏堵著的石頭都化開了,也許這種笑就是發泄。
不遠處的張科長明顯愣住了,不過沒有走過來摻合,丁仁誠爬起來要掄拳頭,修鬼很熟練把他按在一邊。
“放了他吧,看那副倒黴樣我就煩了。”我支開修鬼對丁仁誠說:“你那位張科長能叫來交通大隊的人,就讓他多說兩句話,把這事都平掉。我們都是混子,遇見警察不會說話。你自己悠著點,我們走了,別送。”
以後的事情我不知道,不過我猜丁仁誠還沒有膽量把我們誣陷進去。大搖大擺走的時候和尚偷偷把那一百塊錢又撿了回來,“操,不要白不要。”坐在車上的時候和尚提議去唱歌,我猜這小子身體某部分又癢癢了,笑著催司機調頭直接去了KTV。
這群小子都一個德行,能瘋能玩的時候從來不會記得自己還受著傷。看著他們鼻青臉腫的摟著小姐的模樣,我覺得特可愛。由於和藍眼睛的關係越來越遠,我沒有假惺惺裝清高,自己挑了一個長的不錯的小姐。
其實當時我很尷尬,看著包房門口站著一排女人,像上架的貨物一樣被我們一遍一遍的挑,很尷尬,就這樣。雞頭與和尚都習以為常,隨手指著自己想點的小姐,而我卻很不自然。換過來想一想,如果是我站在那裏,對麵的陌生人帶著虛偽的笑和厭惡的煩在挑選我,我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想法。最重要的是,她們永遠都在被別人挑選,自己卻沒有選擇的權利。
我選的小姐叫冰冰,小姐的名字都這樣子,冰冰、文文、鈴鈴,主要是方便妓頭叫人,就像貨物的標簽一樣。俗是俗,不過很好記,也很好上口。
選她的時候我本來已經抬起了手指,不過突然覺得這樣很不禮貌。都是人,我又沒比她強到哪裏,猶豫了一陣,我借口去廁所走到了門口,“你坐過去吧。”我拍著她的肩膀說。
可能我的動作太禮貌,禮貌的有些假,禮貌的有些嫩,當時旁邊幾個沒選上出台的小姐都笑了起來。我感覺自己的臉很燙,真他媽丟人。
幾個家夥圍在點歌機前麵與和尚搶麥,我不知道應該與冰冰說些什麼,打開啤酒問:“你多大了?”
冰冰屬於那種很嫵媚的美,妝不濃,但是色彩突兀,紫色、紅色、灰色在她臉上恰倒好處的融在一起,讓人很有踐踏的欲望。大概男人遇見這種高傲神秘的女人都想踐踏,本能吧。
“二十。”冰冰的回答很幹脆,聲音有些沙啞,順手她拿起了我放在茶幾上的煙。
“別扯了,二十?沒到三十就不錯了。”雞頭在旁邊吃吃的笑著,似乎在提醒我。
我瞪了雞頭一眼,燈光很暗,我從側臉看不清楚冰冰的表情,也許她對這種話已經沒有了感覺,依然平靜的在抽煙。周圍的小姐已經開始放浪,說著“老公,我陪你喝酒。”之類的話,老公這詞對小姐來說,跟朋友應該是一個意思。
氣氛一直很僵,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她也沒有任何與我搭茬的意思,表情麻木的像隔夜的啤酒,昏黃死沉。大約不到半個小時,老板走到門口把冰冰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