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妓頭(1 / 2)

如果老K看見我現在的德行,一定又會擺出過來人的道行開始教訓;如果是藍眼睛看見了,估計免不了幾小時的羅嗦;如果是海濱,被他看見的話我寧願一頭撞死。

如果是李桐看見呢?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胡思亂想了一會,我關掉火,用毛巾包著雞蛋在顴骨上滾,熱乎乎的感覺像錐子一樣刺痛著皮膚。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雞頭正剝著雞蛋衝我傻笑,“你真能想出新花樣,誰不知道孵臉得把雞蛋皮剝掉?沒見過哪個傻子用這玩意擦臉。”

我愣了半天才反過勁來,“這下好了,早飯出來了。”

雞頭也不嫌髒,張口就把雞蛋吞了下去,“你把藍眼睛叫過來住幾天吧,你這樣子也不好意思出門,買什麼東西讓她跑腿,正好她還是醫生。”

男人與女人不同。女人受傷脆弱的時候想找依靠,而男人受傷的時候卻不會希望被自己的女人看到,尤其像我們這種人。狼狽的時候自己對鏡子傻笑,疼痛的時候自己躲在家裏幹嚎,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她要是給我打電話,就告訴她我最近有事。”我截口拒絕了雞頭的意見。

“誰家一百年不死個老太太。又不是殘廢了,怕什麼。”雞頭眼角瞟著東子,低聲說:“昨天半夜聽你疼的直叫,今天早晨東子打電話告訴藍眼睛你要掛了,估計一會她就能來。不是我讓他打的,別罵我。”

東子還側身背對我裝睡,大概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不好意思麵對我。我蹬著被,笑起來:“得了,別他媽裝了。起來收拾一下吧,都成這熊樣了,躲也躲不了幾天。”

東子嘿嘿的傻笑,一轉身開始雞頭手裏搶雞蛋,“對了,昨天回來的時候遇見土豆了。”

“嗯?”我站起來對著鏡子重新貼上眼罩,昨晚這塊藍色塑料把我折騰的夠戧,幸虧隻是腫,沒有破皮留下疤。

東子興奮的說:“昨天看你的樣子我就把這事忘記了,海濱被抓進去審訊了!”

我聽完倒沒有什麼感覺,海濱家裏有錢,從派出所進進出出就像串門探親戚,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因為什麼事?”雞頭接口問。

東子撇嘴解釋:“那雜種活該,前天晚上在裏麵蹲了一整夜。好像開始嘴挺衝,把警察得罪了,結果一直靠牆根紮馬步,還挨了頓打。早晨他爸爸領人的時候海濱連路都走不動了,狗操的,土豆把他背上車的。”

我登時來了興趣,讓東子詳細把事情講一遍,聽完心裏終於有了一點點報複的快感。

山屁哥新收的場子都在高速周圍,因為處於市郊管理不嚴,所以晚上有一些其他縣區的人也會來光顧。

說到這裏得解釋一下“妓頭”的區別。妓頭隻是警察叫的,我們一般叫做雞頭,不同地方的雞頭辦事方法也不同,不同地位的雞頭待遇也不相同。

農村雞頭一般是用招收工人進城工作為由,拉攏一些無知、或者幹脆放蕩的女人出來賣淫。當然,他們如果被嚴打抓到,罪肯定小不了。強迫、欺騙、引誘賣淫的最高可以判到死刑。當然,隻是聽說,我並不知道哪個家夥衰到因為這個被弄死。

城市雞頭相對來說比較容易,一些出來打工或者輟學、離婚之類的女孩、女人,大多因為錢的原因主動找門路,隻要點一下,她們都會自動跳進來。很少存在被拐騙來的女人那種反抗逃跑或者報警的現象。有些或者電視把小姐寫成特重感情,被生活所逼,為父母還債,其實都他媽胡扯。如果真想找理由,隻有一點:被錢逼的。她們一邊叫嚷著自己需要陽光,一邊又舍不得這種賺錢的行業。就像我們混子一樣,一麵希望別所有人瞧得起,一麵又不斷做被人瞧不起的違法的事。歸根結底還是為了有錢花。如果真想活的像個人樣,總還是有路可走的,區別隻在於自己心裏把什麼看作人樣。

當然,介紹賣淫和提供賣淫場所一樣有罪,情節嚴重的據說還是死刑。可笑,不明白嫖妓為什麼不判死刑。雞頭跟我說,他認識的小姐裏麵,十個有九個半是自願出來做的,剩下半個不願意做,是因為年紀大或者長的醜,賺不到錢而已。

現在城市裏哪個角落都有這種生意,即使幾星飯店一樣提供服務。價錢壓下來,也就很少發生綁架強迫賣淫的事情。出來玩的人如果不是嫩手,多少也懂點行情。那種被鎖在房間裏的小姐,我想隻有傻子才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