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津沒否認我的話,所謂的解釋有的時候就是累贅,彼此真正的虛偽反而更加可信。
一切自然而然的發生,進了房間門我和韓津就擁在一起,撫摸、接吻。僅僅是撫摸與接吻,對於我們來說,需要的是身邊有一個可以感覺到的存在,而不是盲目發泄般的去做。
這次我把胳膊墊在了她的頭下,她笑著用頭發在我臂彎裏搖擺,我也舒服的閉上眼睛感覺著她的快樂。
窗戶一直沒有關,單薄的被褥擋不住夜寒,但是我和她都沒有起身的意思。在冷風中品嚐對方的溫暖是件幸福到奇怪的事情,即使她是不愛我的。韓津指著天棚上有些破舊的掛燈,向往的說出她很喜歡那天江邊的星星,可惜無法躺在床上看到。
“這兩天陪客人的時候我都會看著天花板,要是那些星星在就好了,起碼我可以不用看那些男人的臉。” 韓津的話很直接,感到別扭的反成了我這個聽眾。
“有空我幫你在上麵畫星星。”我胡亂的回答著,腦子中猛然想起與藍眼睛看焰火的夜晚。隻不過一個是與我談著現在的失望,一個是與我講著未來的假夢。
韓津質疑的大聲笑著,指手畫腳的要求我畫出什麼形狀的星星,而我聽見的卻全是藍眼睛的聲音,眼前綻放的也是五顏六色的煙火和那雙深藍色的眼眸。也許太過和平的分手才讓人更舍不得放手。
韓津睡著的時候其他人還沒有回來,我把她抱進了小屋,自己跑去衛生間塗抹著那些藥。用塑料填補的窗戶被風拍打著,不肯馴服的晃動著窗棱。盡管我小心翼翼的風濕膏貼住了角落,不過仍有幾塊塑料布輕輕掙脫了束縛,順著風向想要離開殘破的窗框。
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我突然拿起電話跑出了房間,站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不停撥著藍眼睛宿舍的號碼。
不過當聽到是我的聲音時,藍眼睛便輕輕的掛斷了電話,輕的讓我絕望。
我想抽煙打火機卻點不燃火,我想喊叫聲音卻被風逼回了嗓子,最終我隻能靜靜靠在樓道的牆壁上,任憑冰涼的磚頭吸走每一份剛剛還是溫暖的體溫。
第二天韓津起來發現我依在床邊時一直在笑,隨後把我拉進被窩緊緊擁抱著。雞頭他們一直喝到天色開始發亮才回來,我也是一直站在樓下不斷撥著藍眼睛宿舍的電話號碼,但是我沒有打過去。
幾乎凍僵的身體讓韓津有些吃驚,不過沒問我理由。中午韓津說她要回去上班時,我終於拉住了她的手。
雖然她最後還是走掉了,理由也很簡單——我養不起她,但是她走的時候笑的很賣力。
當天晚上我們又去了金鍾,老板早早結束了生意,我們剛進門他便開始自己動手砸東西。所有人都麵麵相覷,隻有我遞上了火機,“幹脆燒了吧。砸著太浪費時間,一把火點完你就什麼都不用想了。但是,我敢說你以後再也別想在轉盤做生意了。”
老板的自暴自棄立即結束了,真正讓他毀了自己的場子,我想他也做不出來。反正即使都砸碎了,以後還得他自己裝回來,我一點也不擔心會影響生意。難怪會有人把混子叫成痞子,確實都是很會折磨別人的東西。
當我把火苗湊到正門旁邊的沙發時,老板終於跑過來推開了我,負氣卻無奈的給山屁哥打了電話。我發現他的腳似乎傷的很嚴重,跑幾步路竟然讓他額頭掛滿了汗。有些人就像健國哥這樣,平常不動聲色,但是真動手時卻狠的出奇。
一直忙到過小年,我估計自己這段時間砸碎的東西最少能值幾萬塊,差不多二三十個場子都被山屁哥重新清理過。新年得有新氣象,我隻祈禱他們不要在年後再拖累我。
因為大多是賣淫的場子,掃起來不累。除了金鍾以外,就是恐嚇加警告。雞頭對這個非常熱衷,還曾勸我把韓津叫過來做。山屁哥已經讓他過完年拉攏一些小姐來坐台,還答應先來的小姐少抽一成水。
我想不出怎麼回答,我無法開口讓韓津幫忙過來做。我能感覺到她對我有著一點好感,而我也不討厭她。
“以後再說。”我隻能逃避的說出了答案。小年當天韓津又來看過我,順路還買了一些菜。原本以為能過個樂和的節日,沒想到健國哥還是打亂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