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商場(1 / 2)

吃飯的時候我告訴其他人以後不必為了我去頂撞健國哥,而且保證自己也不會再犯今天這種傻事。雞頭過來人一樣連連誇我有長進,“我剛出來混的時候大哥看我能說會道,於是慢慢把我領進這行。那時候是在福建,有個生意很淡的小姐背著我們偷客人的錢。一般出來玩的人都玩命灌酒,迷迷糊糊沒有發現她的事情。結果這妞膽子越來越大,有一次偷到了當地很有勢力的一個老家夥身上。大哥讓我去查查,其他小姐把她賣了出來。我看她也是逼急了才這麼幹,心一軟沒把她的名字報上去。”

“後來欠債肉償了?”韓津興致勃勃的問。

雞頭擼起袖子,指著上臂處幾條淡淡的白色傷疤說:“操他媽的,後來那頓打都落在我的身上。老大把我按在桌子上,用修眉刀片一點一點割我的胳膊。疼得我一直咬桌子,牙都咯斷了。還好隻是教訓教訓我,要不然沒準胳膊就廢了。”

傷疤細到看不出來,不過聽完雞頭的解釋,沒人還敢懷疑它曾帶來多大的痛苦。雞頭老練的教訓我:“以後別幹傻事,真把健國哥逼翻臉了,你沒什麼好果子吃。出來混不是讓你講情誼,咱是跟著大哥的,不是門口那些咋咋呼呼的裝逼犯。”

我連連點頭,心裏卻在嘲笑著自己。健國哥即使得罪了周圍的鄰居,但是他有錢,可以認識新朋友。而我,可能一輩子都得窩在這裏被別人指手畫腳的戳後脊梁骨。一個人想學壞也不容易,往往都是因為一兩次迫不得已,才慢慢被環境逼上道的。

因為是本地人,老板對韓津管的並不嚴。那兩天她一直留在我家,偶爾晚上回去出兩輪平台,其他時間就像八爪魚一樣黏在我身後到處溜達。掃灰、封門都是韓津做的,我想問問她能不能留下來陪我過除夕,但是很矛盾。也許我還在奢望藍眼睛能記得答應過我的事,也許我是怕韓津拒絕我的要求。

一個人當上小姐和當上混子都一樣,別人總會覺得她是不安全的,離開自己身邊一分鍾也會懷疑她正在做著什麼勾當。我沒大度到一點不氣惱韓津回去陪客人,可是又沒理由禁止她回去工作,所以心裏一直排斥不肯把她真正當成女朋友。

“就是玩一玩,反正誰也不吃虧。別得病就行。”這是修鬼勸我的話。

二十九那天上午,我正蹲在地上看著韓津給我們洗衣服,警察突然來我家敲門。這可是新鮮事,雞頭幾個人神色慌張的跑進小屋,我琢磨著大流的事情已經過去一段時間,砸場子的事情沒人敢告,八成是房產科留下的尾巴,畢竟當街打一個老頭不是誰都能看下眼的。開門以後,警察沒羅嗦,直接問我姓名,隨後便讓我跟他去局子裏處理一些事情。

韓津上前問問原因時,警察笑著讓她別擔心,“沒事,回去說兩句話,丁所讓我來的。”

老丁的名字一提出來,我心頓時安穩了。示意韓津幫我拿過來電話後,我跟著警察下了樓。

在樓道裏我小聲的問警察到底是為了什麼事,警察拍著我的腦袋說:“小玩意,前幾天鬧的挺歡騰啊。賣報紙那個老頭被你打了?”

我急忙搖頭,“要不是我攔著,他真能被打。我就是推了他一下,咱都是老鄰居,我把他推走也是見義勇為嘛。”

“瞅你那操行。”警察撇了撇嘴,“老頭當時沒啥事,回去以後心裏憋屈想不開,三天兩頭到派出所鬧,還說我們不處理的話,他就去市政府上訴。”

雖然與警察接觸不深,不過小區派出所裏那幾個人在我們心中都是有名有姓的,我遞過一根煙,討好說:“幹脆去北京天安門上喊得了,還算出門旅遊了。這點事政府都管,咱市長一天到晚不得累死?健國哥也在裏麵嗎?”

警察把我的煙推開,掏出一盒出口紅河遞給我,“嗯,健國在裏麵。你自己掂量著辦,最多就是拘留你兩天,自己嘴應該擺在哪自己想想。”

出口煙和國內煙包裝都是一樣的,不過煙絲不同,壓的很勻,而且沒有碎葉。這煙估計也是其他人孝敬上來的,我撿過一根,笑著說:“管飯嗎?派出所的暖氣是二十四小時的吧?”

警察狠狠抽了我的後脖子一下,“別跟我嬉皮笑臉!”

“操你媽的,在健國哥麵前你還不是孫子?”我心裏嘀咕著,順手把煙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