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損友(1 / 2)

她喜歡講故事,長長短短的故事沒有什麼意義,反正女人隻要發現一件事能讓她聯想到愛情,那麼這件事就會被她掛在嘴邊。韓津也不例外,盡管她是小姐,也有自己念念不忘的東西。

我把去老陳家的事告訴她之後,她也覺得為難。我是混子,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健國哥讓我幹什麼,我都得去幹,否則就得離開他。但我也是個人,就算別人說我是流氓地痞無賴,我還有自己看事情的方法。有些事我做不了,即使發覺被騙了,我還是不願回頭。

事情過去沒兩天,我偶爾提起去探望張姐的時候,健國哥突然擺擺手說一切都辦完了。

海濱辦的。老陳被他帶人堵在家裏打了半天,屋子裏的東西也全砸了,老陳兒子拚命時想進廚房拿刀子,結果讓海濱把腦袋開了瓢。

我不能說海濱是錯的,這種事總得有人去做,不然正明那頭解釋不了。我也不願意說海濱是對的,即使折騰下去,老陳那也撈不出再多的好處。我猜健國哥看出了這點,才讓海濱去解決的。與我比起來,他有錢有勢可撐腰,不必考慮太多。

雞頭有了活,和尚也成了他的跟班,整天往場子裏鑽。大波死皮賴臉的跟他們兩個湊在一起,就連韓津看見他們也開始覺得煩。

我不懂什麼情調,也不知道怎麼給女朋友驚喜,從決心好好與韓津相處的那一天起,似乎我能做的隻是陪在她身邊發呆,聽著她羅嗦。除了雞頭以外,像我們這些小混子並不受老板的重視,即使在吧台要瓶啤酒都得付賬。因為最近生意不錯,雞頭拉來的新貨又很熱,金鍾老板晚上把我們都留住,在飯店裏安排了一桌。

其實他主要想謝的是雞頭一個人而已,這點我們都心知肚明,所以喝酒的時候沒廢話。結賬時韓津搶著掏了錢,場麵上自己虧點不要緊,能讓別人看得見,就總能收回來。

送走了老板,和尚和大波把點剩的酒全消滅了。已經是下半夜,我提議給他們攔輛車,和尚突然傻咧咧的推開我,摟著韓津的胳膊說:“嫂子,咱溜達回去。”

衝這句嫂子,我也不能對他發脾氣,否則韓津的麵子沒地方擺。雞頭趁機揩油摟著韓津另一隻胳膊,“以後不管什麼事,直接請示嫂子,準沒錯。”

韓津抿嘴衝著我笑,我隻能無可奈何的撇撇嘴。隻有很在乎或者根本不在乎一個女人的時候,男人才會聽她的話。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乎到什麼程度。

大波在大街中央扯嗓子嚎叫著,聽不懂他在唱什麼。不過這確實是個很舒服的方法。把自己灌醉,然後站在空蕩蕩的街頭,背著冬天的北風,拚命唱著喊著,很快人就會笑出來。大波就這樣喊著笑著,沒人去拉他。偶爾路過的出租車司機都以為他是瘋子,連速度都不減直接拐彎離開。

路過一家旅店的時候,大波突然停了下來,直愣愣走過去抓住了一個女人的手。

女人穿著便服,裹著男式棉襖,應該是想下樓買點東西。我們都不知道大波想做什麼,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女人登時怔住了,邊縮手邊問:“你幹什麼?”

我怕我們都走過去,會嚇到那個女人,急忙把雞頭和和尚攔在了身後。

大波笑的很賤,“你這麼晚不睡覺,你想幹什麼?”

女人聲嘶力竭的喊了幾聲“放手”,隨後便破口大罵大波是流氓。

“我操,她罵我是流氓。峰哥,我得把她送去派出所,她罵人!”大波沒在意女人的廝打,扭頭衝我笑著,一雙手還是死死抓著女人不肯放。

我不覺得這是可笑的事情,韓津的臉也開始沉了下來。和尚看出不對,跑過去扯開了大波的手,“操你媽的,喝傻了吧?”

大波搖晃著肩膀,涎著笑還想往女人身上靠,雞頭跑過去把他推到了一邊。

女人罵了幾句精神病,轉身就往樓上跑。和尚還對著她的背影說了一聲對不起。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沒想到我們才走出去不到一百米,身後突然跑過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還拎著鐵鍬。

打架的時候,如果對方是跨大步追過來,一般就是嚇唬或者談判。如果對方蹭蹭小跑,那差不多就得動真格。如果對方玩命的衝過來,就像這兩個男人一樣,大冬天的晚上還穿著拖鞋來追,那一定是要放點血,或者玩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