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老朱(1 / 2)

玩笑開慣了,二郎並不介意毛毛的脾氣,“行,毛哥,你們上車吧,我和曉峰去弄。”

“人挺多,別弄出什麼麻煩。要不是朱福在,我和亮子早揍飛這幾個不開眼的貨了。”毛毛丟下我們,自己轉彎走回了車邊。

我瞄瞄周圍,不禁替這三個家夥擔心。哪怕去路上訛公車司機的錢也比到這裏撞大運要好,至少公車司機不會為了小錢耽誤工作。越有錢的人越在乎錢,在他們看來,自己無緣無故砸錢,那是丟麵子的事情。

金笛忽然湊到我背後,拿了一頂老式前進帽倒扣在我的頭上,“朱福可沒什麼耐心,你趕快把人趕走,要不一會他生氣了,你沒好果子吃。”

“操,還不都是你在家裏鬧騰的?”我啐了一口。朱福和亮子確實已經滿臉的掃興,尤其亮子遠遠盯著我的樣子,讓我腿肚子開始打顫。

“哥們,有什麼事咱底下自己談。讓你朋友先起來吧。”我走到兩個托身邊,賠笑說。

兩人明顯有些吃驚,隨即搖頭裝出聽不懂的模樣。

“不就是為了點錢嗎?”二郎插嘴說:“咱換個地方談談。”

無賴和騙子不同。騙子自始至終不會主動承認自己的謊話,無賴則跟商人一樣,遇見錢上門,主動會站出來要挾。當然,如果談不攏,他們一樣會換上無辜的樣子翻臉繼續敲詐。

躺在地上的男人摔的不輕,端著的手背模糊一片,這有點讓我不忍。都是為了過日子,雖然這條道誰都看不起,但起碼也是靠身子來騙。更重要的是,人活著就是為了麵子,像隻狗一樣傻咧咧的叫著,這種人早就麻木到豁掉了自己的臉皮。

兩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悄悄退到了人群外。我和二郎急忙跟過去,隨著他們走到一條巷子裏。路上二郎矮身撿起一罐丟在路邊的打火機液燃氣罐插在後腰帶,我則沒找到什麼趁手的家夥。

進了巷子以後,兩個男人出乎意料的坦白,開口就問我們想用多少錢了結。

這種人還算不錯。以前金鍾附近一家KTV裝修請來一群工人,出門拉塗料的時候不小心掛倒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老板本想好心送去醫院檢查一下,沒想到旁邊立即跳出幾個“大有良心”的人,煽風點火要讓老板大出血一次。後來看場子的人出麵,幾拳頭就把人群打散,老太太也順溜的爬起來跑掉。從那時候我就明白,受了傷之後先張嘴要去醫院,而不是關心自己有沒有大礙的人,八成都是無賴,不管是老是少。

“礦山朱老板聽過沒?”我不屬於那種混幾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想平靜的解決麻煩。

“別跟我提這提那的,今天要麼拿錢,要麼去醫院檢查檢查。”其中一個男人肆無忌憚的說。

所謂的檢查不僅僅是掛號把脈聽心跳那麼簡單,醫院裏一套全項下來,至少也得上千。查沒查出病都不要緊,錢是肯定打水漂了。

“你幾個家住哪?”二郎忍不住火氣問。

“嚇我?”開口的男人繼續說,臉上擺滿了笑,“知道我住哪有什麼用?哥們什麼都怕,就不怕住院,要是有人供吃供喝,天天打我都沒事。”

“操你媽的。”二郎從後腰拽出液燃氣罐砸在了他的腦門。我對他的脾氣很了解,當他剛動手,我立即雙手扯住另一個男人的頭發,拚命踢著他的小肚子,想把他放倒。

有些意外的是,二郎對付的男人很有綱,根本不護著自己,張牙舞爪與二郎撕打起來。二郎打架仗著體格好,這與我不同。打架對我來說不是出氣,到現在已經淪為一種工作。並不是多打一拳頭就多了一份氣勢,我挑著男人的臉和小腹玩命的踹,自己手被他的指甲抓破,這點痛根本刺不到我的神經。

打鬧聲傳開以後,巷子裏探出不少腦袋,但這種事沒幾個人好心報警,大多就圖一熱鬧。女人念叨著可憐,男人吹噓著經曆,同情心這玩意就是啤酒瓶蓋,撬開以後流出的都是其它東西。

我放躺自己的對手以後,和二郎聚在一起不分輕重的打著仍然不肯服軟的男人。這讓我很生氣,該低頭就應該低頭,叫號對於他是種骨氣,對於我則是種麻煩。我不可能白白放走他,回頭亮子和朱福一定拿我開刀。

巷子裏的破筐破簍,木板尿罐都被我們砸在了男人的身上,直到毛毛給我打電話,讓我和二郎馬上跑開為止,男人一直沒有求饒。甚至當我拉著二郎走掉時,他還莫名其妙的瞪著我笑,臉上髒兮兮全是土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