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撞車(1 / 2)

毛毛打了聲口哨,安心的靠在椅子上,“你這小玩意別的不行,腦子轉的倒是快。混在外麵就這逼樣,你想不得罪人都不行。反正出這麼一次事,大雷以後肯定不能再帶著狗子了,你也不用跟他客氣。”

被毛毛誤會了的真正的意思,不過我沒解釋。我並不是因為這點才胸有成竹的去威脅狗子父母,但歸根結底我還是這麼做了。一個人錯了就是錯了,想法再單純,也改變不了什麼。

狗子的父母還穿著工作服,見到他們麵以後,我很不自在。我倒是希望他們能像威威老爸一樣老練的與我打交道,到現在,別人的善良比刀子更讓我害怕。因為刀子帶出的傷口總有一天會複合,而他們的眼淚隻會把我越衝越遠。就像此刻,我在醫院掛著禁止吸煙標語的走廊上叼著煙,在他們聲嘶力竭的咒罵中毫無表情的承認是自己下的手,一切都是我裝出來的。我想讓心裏的想法與臉上的表情一致,盡管我做不到,但我已經開始試著。

“想告就告吧,你們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把煙頭戳在牆上,胡亂抹出沒有形狀的圖案,也許這麼做的人多了,白花花的牆壁終有一天會變黑,純粹的黑。

聽到狗子父母仍在罵著,我搖頭說:“大不了我進去蹲兩月,狗子以後能有好日子過?”

我搖了搖手中的鑰匙,繼續說:“大雷讓我開車過來的,還告訴我如果你們確實想為狗子要點什麼,他一會自己過來跟你們談。”

狗子的父親登時氣的渾身發抖,抬手狠狠抽了我一個嘴巴,嘴裏似乎把我的父母一起罵了進去。我閉著眼睛好一會才有力氣抬頭,“該說的都說了,去問問狗子,聽聽他想怎麼辦。別以為你倆在這又吵又鬧就能幫上他,說白了,真想鬧幹嘛不直接報警?不就是幹些沒用的事讓自己心安嗎?”

說完這些話,我便開始覺得活著特無聊。每個人都想活的像個人樣,但誰又清楚走在這條道上的哥們,對於他們來說,什麼才叫人樣?我從來不相信一個平平淡淡活過幾十年的人會比我更看得懂這個操蛋社會,吵啊哭啊鬧啊瘋啊,一切都是白扯。而這僅僅是我這樣一個小混子所看到的,當狗子父母這類人坐到大雷位子上時,或許他們已經忘記了不滿與牢騷,變的比我更加無聊和眼紅。

狗子的母親在我臉上留下了幾條血淋子,除此之外,他們能做的隻是無用處的咒罵。當我掐掉第六根煙的時候,我忽然想見一個人。

或者說,是一個女人。

一個可以陪著我瘋一會,鬧一會,不談情,不長久的女人。

電話中告訴毛毛我有事辦之後,我從側門獨自離開了醫院。我相信狗子的父母已經發泄完了火氣,鼻孔臨走時被狗子父親打出的一點點血,臉頰被狗子母親撓出的幾道火辣辣的痕跡,這些已經是他們出氣的極限。

躲在音階包房裏,我一杯接一杯灌著幹紅。葡萄酒對我來說,唯一的用處就是它們的後勁很大。可以讓我清醒的享受現在,又可以讓我徹底的在以後入睡。

玩弄著電話,我找不到可以打過去的人。吧台小姐陪我喝了幾杯,當我直接明了表示自己除了這點酒錢以外,沒有錢再找女人的時候,她竟起身就離開了。或許我侮辱了她,或許我侮辱了自己。笑過之後,我打通了金笛的電話。

“什麼事都沒有,就是想找你。”我在電話裏說。

金笛沒說廢話,問過地點後便讓我保證一切消費由我來付。

我喊過服務生,讓他幫我調一杯酒,“多下炸彈,怎麼好怎麼調。”我念叨著,隨後無奈的補充,“你他媽要是敢往裏麵摻人頭馬,我也不在乎,不過那錢你自己掏,我玩不起。”

服務生開心的笑著,一輪輪給我換著果盤,但向我打聽礦山與月亮灣最近有什麼“戰事”的時候,我沒有像已往一樣吹噓,隻是搖頭。

這些人,哪怕礦山與月亮灣的混子打一場小架,他們知道後都能形容成驚天動地的火拚械鬥。老家那裏曾經有個大哥,混了七八年,砍傷十幾個人,後來被判刑的時候,上訴書上竟然羅列出他曾砍死四五個,砍傷幾十個。老百姓就是這樣,總想創造出一個英雄或者一個混蛋。我不介意當這種混蛋,隻不過在當上這種混蛋前,我對吹噓失去了興趣。理由很簡單,我把一個混蛋同夥剛剛砍傷,隨後還得去醫院威脅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