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毛毛在飯店請了一桌,除了我和二郎以外還找來幾個生麵孔。歲數都不大,其中一個外號葡萄的小家夥很討人喜歡,害羞的樣子像東子。
這群小子都是在老朱商場頂層遊戲廳裏混的小痞子,隻有葡萄不同,葡萄是礦山場子的一個小雞頭。圈攏一些小丫頭片子出來賺錢就是他的工作,介紹而已,他並沒路子自己帶小姐出外。到月亮灣介紹姑娘時,葡萄聽到了最近這些事,缺錢花也湊了過來。
毛毛不知道是故意還是酒後失言,當著我們的麵一直罵著張力,句句都把張力形容成沒什麼份量的憋貨。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張力,我幾乎也相信了毛毛的話。
毛毛借口頭疼提前結帳離開後,房間裏這些小子互相吹起牛來。他們大多數人連黑子什麼樣都沒看過,能讓毛毛請吃一頓飯,已經興奮的把自己當成人物看了。有個小子先起的頭,提議晚上去張力那裏鬧鬧,即使堵不到人,也砸點燒點東西給張力提個醒。
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張力確實需要一個提醒,但不應該由我來做。飛快逃離了這群勇過頭的小子後,我和二郎相互笑著,“等著看吧,張力肯定得把另外兩家單位的錢一起掏了。”二郎信誓旦旦的說。
聽完,我開始擔心起葡萄那群小子來,不過沒太在意。
第二天毛毛在醫院給我打的電話,讓我去月亮灣支些錢送過去。我以為葡萄他們惹出了亂子,毛毛著急拿錢私了,結果讓我挺意外,躺在病房裏的卻是葡萄。而且讓我害怕的是,病房外還守著一個警察,看樣子絕不是保護葡萄,不耐煩的表情多少證明了葡萄這次陷了進去。
把錢塞給毛毛後,我順著他的臉色小心問出了事情的經過。
葡萄這群小子昨晚真溜到了張力的公司,不過公司已經下班,讓原本想把張力叫出去教訓一頓的幾個小家夥很失望。但他們沒死心,從側牆翻進院子後,偷偷摸摸溜進了廠房。在廠房邊有一趟狗房,之所以不說狗棚,是因為它們確實是一座座房子。有暖氣有空調,每間小房子裏單獨住著一隻小狗崽。
葡萄那群小子也沒仔細瞅瞅狗都是什麼種,單單氣憤著狗居然也能住這麼敞亮的房子。於是,一個家夥從廠房裏偷出汽油之類的東西,掐著狗崽的脖子挨個喂了一遍。六隻狗崽當場死了倆,其餘四個也沒什麼奔頭了。
樂嗬嗬的鬧著,這群小子不幸被張力公司打更的人發現。那老頭也算精明,直接打電話找人,並且通知了張力。
張力知道自己養的狗被人玩了,立即帶人趕回公司,跑的時候葡萄落在了後尾,被張力的人抓回了辦公室。
其他小子跑散了,安全以後大多直接回家睡覺,也沒在意同伴是否安全。今天上午在遊戲廳閑扯的時候有人才說出似乎看到葡萄被逮到,知道有了麻煩,這群小子慌張的告訴了毛毛。
毛毛去張力那打聽時,葡萄已經躺在地上,外表看不出什麼傷,應該全是內傷。張力依然沒給毛毛麵子,報警準備好好收拾收拾葡萄這小子。
醫院檢查的時候有些可怕,張力的脾被打破了,清醒的時候說幾句話就嘔血,似乎胸腔和其他內髒也有問題,需要立即動手術。
“死不了吧?”我低聲問,撇著不遠處的警察,我總有些不自在。
“死不了。”毛毛也盯著那位警察,半天才扭頭對我說:“這群小子手賤。張力那幾隻狗崽子可不便宜,隨便一隻都得兩萬三萬的,這下全死了。”
“操,死幾條狗還能比得上死個人?”我不屑的罵,“那警察啥意思?不去把張力銬起來,在這等著葡萄下手術台?”
“別瞎說。”毛毛推搡著我說:“昨晚你怎麼不攔著他們?”
“你不就是就那意思嗎?”我有些氣憤毛毛拿葡萄和幾隻狗比較,說話的口氣也變的很差,“再說了,我算老幾,我想攔也攔不住。”
毛毛斜眼瞪著我,忽然笑嗬嗬的說:“打兩個人就算了,我沒想到他們去把張力的命根子都掐斷了。張力就喜歡玩玩狗,這下麻煩了,留了個把柄給他。”
想著葡萄的樣子,我總覺得病房裏躺著的就是東子,忍不住罵起來,“是,葡萄那小身子板拿出去賣,肯定賣不上一條狗的價,但沒有這麼比的。人都他媽的不知道是死是活,不回去把打人的抓起來,守在這裝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