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明天(1 / 3)

“我沒想那麼多,我記得以前和對象去酒店玩,在旋轉門那塊被保安罵成窮逼趕跑了。操,等我有了錢,我他媽讓他跪地上看著我玩。”我嗤笑著說。

黑子不由被我唯一的理想打動,連連罵著我沒出息,順嘴講了一下斌斌給他惹出的麻煩。

斌斌剛回到月亮灣後黑子便安排他去藥房幫忙,沒想到斌斌雖然在賭窩裏大大方方,其實是他根本不屑在乎那點小錢。在幫一個業務員安排藥進一所醫院時,斌斌辦的有些過了火。當時他沒有告訴黑子,隻想自己一個人解決然後私吞全部的錢。靠關係順利把藥送進醫院後,斌斌轉頭抬價,想從業務員那裏要到更多的好處。業務員拒絕了斌斌的獅子大開口,於是斌斌找人毒打了業務員一頓。不巧業務員性格很倔強,斌斌的一個朋友來氣,動手鋸掉了業務員的左手小指。

最過分的是,當業務員忍痛拿著指頭去醫院掛號時,那小子追到醫院恐嚇醫生不許開掛號單子。業務員賭氣報警,警察辦的倒也迅速,幾個小時就追捕成功。若不是那小子自己扛下了罪,加上業務員不願因小失大被捅出賄賂的事實,斌斌和黑子恐怕都有更多的麻煩。

“知道斌斌家嗎?”在月亮灣下車時黑子說:“去櫃台拿點錢,讓毛毛陪著你去斌斌家看看。記住了,他要是敢碰你一下,繼續調理他。他要是懂事就讓他以後去依網情深靠著。”

很奇怪,聽完這句話我竟興奮起來。像是小人得誌,我知道至少比起斌斌,我在黑子身邊又爬上了新的台階。

“盧金那事?”我遲疑問。

“算了,晚上我請醫院的幾個領導請出來吃頓飯。你跟著盧金去另兩家藥廠業務員那瞧瞧,還想賺錢的就給送走。”黑子伸手比劃,“盧金那單位給了朱福十二萬,你自己想想。”

一種藥十二萬,加上同樣付給黑子的錢,二十四萬當然不僅僅是一單子買賣,也當然不會僅僅搭一座橋。盡管明白這些,我還是懷疑盧金這筆錢花的是否值得。

找毛毛陪我去斌斌家時,斌斌還趴在床上睡覺。看到我的臉,斌斌不自然的想罵,看到我立即拿出的錢,斌斌反而狠狠啐了口痰:“操你媽的,把我當成什麼了?”

“黑子哥讓我送來的。”我想躲開他的眼神,但還是昂著頭盯上了他。人與人之間很有意思,當我刻意凶狠的看著斌斌時,他卻不自然的垂下了頭,“今天陪黑子哥去藥房忙活,他說等你傷好了去依網情深那幫幫忙。”

我說出藥房後,斌斌立即萎靡下來。大概心裏有愧也是心裏後怕,斌斌盯著我放在床頭的用報紙包住露出一角的票子發起呆來。

走出門時毛毛連連歎氣,他的直性子也許理解不了黑子與斌斌之間的想法,但他應該明白斌斌的無奈。賞的骨頭可以吃,但連帶的肉卻得吐出來。大哥隻是個稱呼,真正有情有義也隻是少數,極少數。

我感覺很爽,忙完斌斌再打給超市詢問情況,隨後帶著二郎跑去見盧金。雖然做的不過是一些雜碎,偏偏讓我感覺得意。

二郎憋不住心裏的話,一時疏忽取笑二十四萬花的太輕鬆。確實,大部分人一輩子也不一定攢出這個數目。幸好盧金比較實在,沒介意二郎的反調,解釋了一下他們那行的規矩。

這種藥物代理如果由私人來做,老板鋪路子從不吝嗇花錢,打通之後他可以借光給別人。通常剛剛買下代理權的老板由於手頭局促,會選擇底價批給熟人來暫時緩解資金。隻要有路子,並不愁這些錢花的不值。況且,這個社會想賺大錢,最重要的就是關係。隻要醫院點頭,壟斷了某一類藥品之後唯一要做的就是看著銀行賬目的滾滾上升。

“醫院走廊有幾張海報看到沒?”盧金神秘的說:“別看海報跟張報紙一樣大,比在電視台做一個月三十秒廣告費還貴。我以前做牙科藥,有個大夫告訴我不買廣告就不進我的貨。六萬。那廣告都是大夫自己貼的,錢還不都落他們兜裏了?”

“我琢磨著下輩子好好念書,怪不得我媽總說沒文化的人沒出息。”二郎深思熟慮後認真的說。

我抬手塞了二郎一拳,給於悅打過電話拉了幾個人後,帶著膽戰心驚的盧金找去了他的競爭對手那裏。

三家藥都是南方公司的貨,另兩家與盧金一樣,業務員都蹲在低檔招待所裏忙著自己的生活,不過出門應酬時又得挑著星級酒店消費。打聽這兩家業務員住址時盧金也花了不少心思,當然也花了不少錢,當初是想知己知彼,這倒便宜了我。

剛走進招待所時,我也有些不忍心。想起黑子重複強調的十二萬,我讓於悅封住門後便恐嚇起來。過程沒有什麼可說的,進門二郎便“幫著”他們收拾行李。“非要做這買賣,回去告訴老板換個人來。來誰都沒用。”我直截了當的說,“這樣吧,回去你也不好交代。明天你問問用你們藥的大夫,看看他們以後還敢開藥方不?”

其中一個業務員曾提過某某醫生跟他交情不錯,於悅帶來的哥們則立即揪著他的脖子要那位醫生的電話與住址,“交情?操,那是他錢拿的不少吧?別地方我不管,反正這家醫院以後沒人還敢開你的貨。開一次,我收拾他一次。”我順窗戶把業務員的行李丟到樓外,輕鬆的離開了招待所。

我相信黑子的力度,所以我大言不慚的做出這樣的保證。

當天酒局不大順利,黑子第一次讓我陪著他上桌,不過我隻是個擋酒的材料。其中一位領導不想給麵子,隻想撈點實惠。臉撕破之後對黑子更有利,當場掏出電話打給了他在走廊毆打的那位主任。

讓我吃驚的是,我想不到赤裸裸的勒索就在所有人麵前發生。

“前幾年一針杜冷丁賣四百,我聽說礦山有人從你那裏六百一支買了一整盒。”黑子鎮靜的說:“我最近裝修一家舞廳缺錢,明天我想用五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