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老人(1 / 2)

我把於悅拖上出租車,於悅惡狠狠的盯著派出所的門牌一直罵,我卻對他進來的原因產生了興趣。

“我他媽喝高了在道邊尿尿……”於悅大咧咧的看著金笛,不過金笛瞪大眼珠子的模樣反倒讓他臉紅起來,半晌才繼續說:“來個小子帶著對象站我對麵,估計嘀咕了我幾句,我就聽見他倆在那笑來著,回頭叫人出來動了手。”

“打的挺嚴重?”我接口問。

“不知道,好像破相了。”於悅指著鼻子說:“當時喝大了,那小子挺有綱,沒擋臉一直揪著我的衣服。警察來的時候別人都跑了,我腿硬邦邦的沒跑掉。”

“多大個事,至於把你整成這樣?”不知不覺我來了脾氣。我不喜歡這感覺,偏偏我情不自禁為了自己爬上的那一點點高度自豪,也時不時露出想罩著別人的念頭。

“那小子的舅舅牛逼,交通廳的人。酒醒的時候我想打電話給毛毛哥了,聽完名我也就認了。” 於悅垂頭說。

我啞口無言,勉強嘴硬的問:“私了要多少?”

於悅搖頭說:“還沒問。前兩年在上海路打過一個學生,三個哥們合起來賠了一萬五,一人就踹了一腳。那學生的哥哥也是交通廳的。”

“這次都打破相了,賠多少我也沒譜。”頓了頓,於悅無力說。

“瞅你那操行。”我推搡著於悅,“明天我叫上毛毛陪你來。”

於悅看向我的眼神沒有什麼安穩,卻有些感激。我清楚他明白我沒有那份力度,不過我也清楚他明白我理解他的處境。

我們沒有什麼拚命爭取的東西,就連做夢出人頭地也隻是個想法,沒有實在的意義。很多事自己承受不來,但當自己不得不承受時,我們沒多少抱怨,隻希望有個人理解。

我請於悅去桑拿,找了個姑娘按摩,推波的時候於悅誇張的在隔壁呻吟,這讓我有那麼一點點欣慰。笑著總比悶著好,哪怕哭出來都比悶著要好,就像希望絕望都比什麼也不相信要好。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二郎想陪我去,不過我拒絕了。毛毛比我到的早,就連金笛也抱怨我什麼事都不掛在心上。於悅沒了昨天那種輕鬆,“大不了我跑。”反複念叨著,於悅一根接一根抽著煙。

一直到臨近中午派出所門口才停下兩台私家車,迎頭下車的幾個男人毛毛都認識,把我們推到身後,毛毛自己走過去嬉皮笑臉的套起了近乎。

結果並不好,當天動手一共七個人,對方要求每人三千塊,這還是看在黑子份上的“麵子價”。

這兩萬多塊自然全得落在於悅身上,如果他以後還想有臉看到自己哥們的話。於悅頹喪的靠在一邊不吭聲,我看到對方人群中還站著一個年輕女孩,找話題問起那女孩子的身份。

“被我打的那個小子的對象,當天就她報的警。好像姓徐,我他媽還被她扣掉塊肉。” 於悅指著手背說:“要不是看她是個女的,我早踹死她了。操他媽的,他對象值錢,我掉塊肉就不值錢?”

似乎看到我們在衝著她言語,女孩徑直走過來盯著於悅。

“我是他哥們。一個男的挨頓打,至於躺在醫院裏下不了床?”我擋在於悅身前說:“七個人都你點出來的?你怎麼不多點幾個,一次把養老錢都要出來?兩萬一,也真他媽好意思要。什麼都被你看了,你怎麼不給點走光費。”

我的話剛落,女孩子沉下了臉。我轉頭衝於悅調笑,就算錢省不下來,這口氣也得找個地方發發。沒想到女孩子一巴掌扇到我的臉上,力氣不大,卻把我扇懵了。

毛毛立即跑過來推開了女孩子,看著目瞪口呆的我,毛毛也氣憤的罵了幾句。

對麵的男人們走過來,從女孩嘴裏問清楚情況後,其中一個男人在旁邊動了手,就在派出所門口動了拳頭,利索的把毫無準備的我砸躺在地。

我起身想還手,發現毛毛在一旁拉扯勸架,立即放棄了自己的念頭。還好,與我不同,這些人有著身份,倒沒繼續打下去。隻有那女孩子忿忿不平的罵著我,盡管斯文,但繞起彎子的髒話並不比我遜色多少。

我爬起來麵子全無,咽了幾口痰,走進派出所擰開廁所的水龍頭衝起腦袋來。

自己也覺得可笑,我他媽還沒混到黑子那地步,就已經不知道要臉的想替別人做主。這已經不是小時候帶著東子和尚到處惹事的時候,我不屑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同樣,我現在接觸的人也不屑跟我一般見識。我看不起的是年紀,他們看不起的是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