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貸款(1 / 3)

不過大雷做人很有原則,隻是讓人盯著道上的人打,雖然有民眾抗議,但沒有誰熱心到去舉報。

正當大雷把洗浴攪的天翻地覆時,有個叫中魁的家夥在大雷家門口被人砍成了血人。渾身除了紗布以外,中魁沒留下多少空隙。

中魁原本隻是礦山周圍一個散混子,個頭身材與大雷差不多,找人套話後才得知自己被油田的人誤認成大雷光榮成了替死鬼。生意上的事靠關係,台麵下的事靠拳頭。大雷自然不肯放手,隨即便開始找起幫手來泄仇。

知道月亮灣這邊除了亮子以外沒有別人被叫去幫忙後,我取笑毛毛混的不開,連這種事都插不上手。

“操,你以為撿塊磚頭開幾個瓢就能立得住號子?”毛毛沒有一點惱怒,反而苦澀的笑起來,“朱老板沒占礦之前就是個倒騰農機的,大雷這些人跟他的時間都不短了。現在不比以前,以前想在那些老板大哥身邊站出腳,不是你溜虛拍馬就能成的。”

“咋?還得先弄死幾個證明證明身份?”我開玩笑說。

毛毛嚴肅的點著頭,“練膽,這話你聽過沒?”

沉默了半晌,毛毛才繼續解釋:“以前周圍有個小村,六個小子在街麵上橫逛了幾年,逮進去以後全槍斃,連個無期都沒有。”

我不了解毛毛為什麼把話題扯開,疑惑問:“這玩意不都是找個領頭的開刀嗎?”

毛毛搖頭說:“以前混社會,想撈錢就兩條道。要麼占,要麼搶。有罩著的,你就占地盤抽別人生意錢,沒罩著的就去明搶。一個大哥喊出幾十個小弟正常,但有什麼大事,動手的還是身邊那幾個人。想近他們身邊很簡單,扔個人給你,弄殘了是輕的,弄死了你也別覺得我在吹牛逼。那六個小子都是先整出大事躲完風才入夥的,下手不管死活,不調理殘了不算完。”

“這就是練膽?”我吃驚的問,不由想起了大眼的事情。

“操,什麼膽?有好路誰走夜道?”毛毛酒喝的很多,說話有些不清楚,語氣卻毫不含糊,“那是先斷了你的念頭,真想跟著混,就把自己身後的橋拆了。我告訴你,人這玩意最操蛋,都說農民老實,咱這日子不也是農民打出來的嗎?沒有人膽子小,誰膽子小你就讓他去放血,放多了,他一準比狼還凶。”

“大雷以前也被朱老板這麼練過?”我默然問。

毛毛聳肩說:“這你得去問大雷。人家老朱手底下那麼多人,幹嘛挑著大雷一個人用?說難聽的,黑子哥以前不就是個雞頭嗎?咋上去的?癩瓜(土手雷)丟人家家裏了。”

我不可置信的連連搖頭,毛毛拍著我的肩膀說:“有些事得服。別看黑子平常穩穩當當,哪個混子他媽的不沾點血?現在不一樣了,林誠那逼養的,什麼事都讓別人幹,自己幹幹淨淨。咱這些人裏,就黑子學會這些道道了。你也是個混社會的料,小崽子想出頭,大哥肯定得安排點事讓你見血練膽,自己別把自己嚇到了。”

“不練也不行啊。”我會意的笑起來。

毛毛承認說:“真他媽挑上你去幹什麼事,要麼你滾遠遠的再也不朝麵,要麼就照著辦。辦好辦砸沒事……”

“不辦的都得死是吧?”我接口問。

“哪他媽那麼多死。”毛毛沒好氣的教訓說:“那哥六個野性那麼多年,也就弄出一次人命。當初老朱讓我去收拾土鱉成,土鱉成是我哥們,礦山以前的礦頭,我沒下得去手。到現在你看看,我頂大天也就在月亮灣轉悠,永遠上不了礦山。要不是亮子給麵子,我連這都站不住。”

“自己哥們哪能碰。”我不屑說。

“你的哥們在大哥眼裏算哪國貨?”毛毛揮手不願再提這些事,猶豫著說:“黑子哥最近不對路,別的話我不說,你自己琢磨去,別最後把自己坑了。”

雖然毛毛腦子直,但畢竟混了這麼多年,那些閱曆不是我能頂嘴的。我想了一會,無力的攤手。

沒多久劉宇的新聞聯播又開始進行:亮子在桑拿門口把人家的腸子刮了出來;大雷頂著一輛皇冠的車門,把裏麵的人全放了血;最懸的是,因為油田的工人有一部分是外地油田抽空以後被安排到這裏的,一群外地職工在桑拿附近不知好歹幫著本地混子喊號子,大雷的幾個哥們過去利索的挑斷了幾根筋。

我並不完全相信劉宇吹噓的話,但也不懷疑這些事發生過。當初礦山工人鬧事,要求年前老朱放一筆回家過年錢時,大雷就找人廢過幾個挑頭的倒黴鬼。何況這次大雷找的人應該全是毛毛口中練過膽的那些家夥,他們能鬧出什麼,隻有他們自己有分寸。

劉宇向往的說著“英雄事跡”,偶爾抽空問起我當時捅出七刀的心情。

“什麼也沒想,腦門刻著四個字——我操你嘴,心髒劈裏啪啦一直跳,跟宰一頭豬沒區別。”我直言回答。

劉宇敬畏的看著我,這讓我苦笑不得,“那時候你要是一嘴巴把我抽醒,我肯定扔下刀跑。都一個味,多放一斤血自己又不能多活一年,都他媽被自己逼的。”

頓了頓,我說:“十個在街麵上鬧事的人,八個都是沒罪的。要判就判人為什麼要長這張臉。”

在劉宇麵前我是老練得意的,在黑子麵前我卻是幼稚喪氣的。被黑子的電話催到月亮灣後,我發現黑子居然也有些沉不住氣的厭煩,這很少刻在他的臉上。

“大雷真能鬧。”黑子不冷不熱的說:“老吳哥倆的事二郎告訴你沒?”

我不由搖頭,每天晚上我回去的很晚,能聽見的隻是二郎的呼嚕。有的時候,我甚至不需要他能跟我說什麼話,隻要聽見一個哥們在身邊肆無忌憚的安穩的打著呼嚕,這已經讓我覺得塌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