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可想而知。
如果找不出可以挖出來交上去的案子,也經常會有哥們主動扛著無關痛癢的罪進局子等著被大哥們揭發。
隻要立功後能從死刑減到無期,隨後的一些虛報的立功、表現積極就是錢的問題了。改成幾十年或十幾年,再辦出保外就醫,這已經與正常人的生活毫無區別。
T市以前道上有個大哥,為了保外就醫一共花了幾十萬,從檢察院到精神病院,從監獄長到法院幹部,鋪墊的結結實實。甚至他在保外時還聲稱可以幫其他犯人安排假釋等等路子,囂張的十分徹底。不過他最終得罪了宏偉,算是為人民辦了件好事,宏偉把他和那些腐敗的官一起掀了起來,轟轟烈烈的整風一直進行了兩年多才安穩下來。
“想違法就得懂法。如果哪天我進去了,到時候一定得把我弄出這個市。”黑子說到這語氣沉重下來,“如果你那時還能在這社會上混的話。”
我用力的點著頭,“馬泰怎麼辦?也不知道他吃了啥藥,說死也不服軟。”
“讓亮子把徐平叫出來,讓他帶著他那哥幾個去辦。”黑子搖頭說。“一些事不是不能出頭,得看你怎麼出頭。從局子裏撈別人總比等著別人撈自己要強。”
我沒聽過徐平這個名字,出門告訴亮子後,毛毛在一旁替我解釋了幾句。
徐平是個建築包工頭。前幾年靠著威脅恐嚇,一直逼著市四建公司低價轉賣一些紅鬆之類的建材給他的公司。市四建重組之後,新上來的領導班子不吃徐平那一套,斷了貨源。
徐平帶人堵上四建的門,不過四建經理與老朱關係不錯,老朱一個電話便把徐平哥幾個送進了醫院大修室。
吃了虧以後徐平知道自己的份量,通過介紹認識了黑子和亮子,想讓他們出麵幫個忙——希望四建把自己的公司掛在名下,畢竟國營企業無論從接活到進貨油水都要多的多。
黑子一直沒理會,亮子也忙著礦山的生意不願開口。
“徐平哥四個,是有點膽。”毛毛嘻嘻哈哈的說:“黑子哥也真是的,操,咱又不是找不到人。”
想犯法就得懂法,這句話黑子經常與我提起。中國的黑社會,尤其是北方的黑社會,最多也就幾十個人而已。而且社會地位越高的大哥,手底下整天跟著的小弟越少。他們辦事往往通過一些手段讓外人出麵,“捅別人的刀子,早晚得還回來。”黑子偶爾會這麼提醒我,但一樣安排我繼續捅著。我還不夠資格像他那樣享受而已。
亮子沒介意黑子的安排,十一前犯事不是明智的想法。
電話打過去,沒等亮子開口提什麼,對方便主動的客套起來。亮子厭煩的應承幾句,直接提出了有事要辦。
不出半個小時,月亮灣外停下了一台車。哥四個雖然年紀有些差距,但模子還是很像。與我們開口問好的男人年紀不是最大,燙著當時已經落伍的卷發,表情卻十分興奮。
“徐老二,就是徐平。”毛毛替我認人,“這哥四個在咱這都有一號,你倆學著懂點事,過來叫哥。”
我和二郎偷笑著一一問好,剛剛毛毛還在瞧不起他們,見到人之後卻奉承起來。社會上這種事很多,當麵和背後,一個人要承受的眼光本就不同。
亮子直接說出了馬泰紮刺的事,徐平沉默一會接口說:“操,狗鞭吃多了?跟亮子對著幹。說吧,想咋整?我去給他斷根筋?要不我到外麵找幾個哥們,卸胳膊卸腿,我保證他死不了活受罪。”
徐平的兄弟在旁邊拉了他一下,但徐平還是滿不在乎的對著亮子笑。
那種僅僅撩起嘴角的笑,讓我看著有些牽強。男人這東西像是刺蝟,用笑來掩飾埋怨的人很多很多,當他們露出刺的時候往往是他們最害怕的時候。
亮子指著樓上說:“在上麵呢。”
徐平不解的望著樓上,我急忙插嘴說:“黑子哥不想鬧大了,不想碰他。找點別的事給他提個醒。”
亮子皺眉盯著我看,忽然哼了一聲,“你們看著辦,我還有事得回礦山一趟。”
說完,亮子便離開了月亮灣。
毛毛有些失神,我同樣感覺到亮子的不滿。長吐口氣後,我帶著徐平上樓架走了馬泰。
把車開去橋洞時,我心裏還在忐忑。毛毛比我要沉穩的多,拖著馬泰走向了勞務。但沒走幾步,勞務門口躥出幾個人,附近也湊過來一群人不明所以的圍著我們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