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改變(1 / 3)

“你在這影響治安,想幹嘛?”

“我在哪幹什麼,用得著你問?”

“該管的事,不管是誰,我都管。”

“我的事,誰都別想管。”

兩個人反反複複,直到郭超帶的同事上前動了手--隻是推汪洋一把而已。有些人,一旦他們確信自己做的事是對是錯,他們就不會在乎眼前的人有什麼身份。我們是,他們也是。

我搶著跑過去攔,汪洋卻笑著把我擋住,“曉峰,你去把錢交了。”

我詫異的在收費站女人的嘲諷中補了錢,汪洋卻轉口說:“我今天腦子疼,開不了車,我叫我朋友來幫我開。你們幾個不用急,十來分鍾就到。”

說完,汪洋又撥起了電話。不是一通,十幾二十通。我搞不懂他到底想叫來多少哥們開車。

當一輛輛車繞過堵著的車隊來到收費口時,汪洋衝趕來的哥們說:“都從這過,過完再回來。就拿一百的讓她破,不是喜歡收錢嗎?我看她能收多少。”

剛來的哥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還是照著汪洋的話過杆,隨後挑頭再回來。一來一回,兩張紅票換成一百八十塊的零錢。沒幾趟,十多輛車便把收費站的零錢全部回籠到自己的口袋。

汪洋搖頭笑著上了車,過杆後遞給收費口一張紅票,那個趾高氣揚的女人這時已經沒了張狂,大概被汪洋的氣勢嚇住,連連擺手說:“沒零錢了,你過吧,不要你錢了。”

汪洋衝郭超招手:“她自己不要我錢,你聽見了?”

郭超站在原地看著汪洋,半晌似乎笑了幾下。肩膀晃過,眼睛動過,聲音卻都含在了嘴裏。

“我要是不想給,誰也別想從我這拿去什麼。”汪洋對著郭超大聲喊過後,便帶著我們離開了收費站。

我偷偷看了同車的二郎一眼,他則偷偷的衝我挑著大拇指,“牛逼。”二郎對口型的衝我說。

來到李桐父親的狗房時,我多少有些驚訝。

上千平的廠區裏林立著大大小小的狗房,一些“寬敞間”還配著空調,大概是給種狗小崽專用。簡單掃了一圈,大概有接近一百間狗房,打掃喂食的工作人員也有二十多名。

我對這些玩意沒什麼研究,二郎算是半吊子,“沒幾個純的。”二郎指著京吧雜交的小狗崽笑著罵:“這玩意也養?”

“自己看的舒坦就行,別人說值錢就值錢?”汪洋瞟了二郎一眼,讓我從車上把種狗領下去交給別人。

捂著鼻子照做後,我正打算帶著哥們到門外等,汪洋卻招呼我們跟他走進狗場的辦公樓。

小洋樓而已,但裝修很精致,門衛處還設了吧台。一位挺漂亮的女孩站在那衝我們殷勤的點頭問好,這反而讓我有些不自在。

敲響二樓一間辦公室大門時,汪洋讓我們在大廳的休息間等會,隨後便一個人走了進去。我多少對李桐的父親有些好奇,坐在沙發上沒找到煙灰缸,從來煙不離手的修鬼也自覺的夾著煙不敢點上。

半晌汪洋從門裏探出了頭,“進來領份紅包。”

“還好來了。”雞頭笑嘻嘻的在我身後念叨,我急忙把他踹在了門外,“我那份給你,你老實在這等著。”

走進辦公室後我甚至不敢抬頭直視,不過多少有些失望。李桐的父親不如我想象中充滿了“氣勢”。普通的中年人,年紀應該比我父親大一些,褐色皮膚吸引了我的大半的注意,年輕時他應該受過不少苦。

李桐的父親正在擺弄著桌子上的幾塊玉,我們進去後也沒放手,隻是隨便點頭讓我們找地方坐下。

僅有的一張沙發上坐著汪洋,二郎倒是實在,直接拖過門後堆的幾個蘋果箱子,也沒管是否能承受他的大體格,一屁股坐了下去。

李桐的父親這時忽然笑了,起身走到門口喊來幾個工人搬椅子。我手足無措的想拒絕,汪洋搖搖頭,“坐著就行。”

我也希望這樣,很多時候站著與別人說話,我都不清楚應該保持什麼姿勢,把手插在哪裏。總覺得無論自己如何做,別人都會看出我沒有所謂的教養。

李桐父親請進了凳子,也把不滿的雞頭請了進來。這小子自來熟,第一個拜早年後眼睛便瞟到了桌子上的玉。

“好東西啊。”雞頭連連稱讚,我和修鬼變了臉,想把他拉過來封上他的嘴,李桐的父親卻找到知音般問:“你也懂石頭?”

我起身到雞頭身後踹了一腳,他才尷尬的說:“放在這的東西能不好嗎?”

老爺子挺高興,拉著我們過去看他的幾塊玉。都是小件,白白綠綠,我看不出什麼搶眼的地方。

“挑玉挑水頭。”汪洋走過來替我們圓場說:“金子銀子能提,玉不能提,好就是好,壞就是壞。”

李桐的父親點頭說:“跟人一樣。”

隨後他指著玉石補充說:“水頭足的玉難找,這幾塊都是汪洋給我找來的,花了不少錢吧?”

“沒幾個錢。”汪洋大度的說。

“跟我還說這話?”老爺子哈哈笑了起來,從抽屜裏翻出一個木匣推到我們麵前,“該抽煙就抽煙,我這暖氣足,冬天也開窗換空氣。”

雞頭搶過木匣,裏麵隻有四根煙,精品雲煙,不夠分。想了想,我從他手中拿回木匣推到李桐父親的手裏,掏兜拿出長箭一人分了一根。

汪洋接煙沒點,李桐父親接煙後也隻是放在桌子上,“出門再抽吧。”汪洋不輕不重說。

“沒事。”李桐父親擺手說,頓了頓,他忽然盯著我看了好一會。

我怕他誤會我推回煙的意思,我隻是不想幾個哥們在一起,有的人可以抽幾十塊錢一根的高檔煙,有的卻隻能抽幾毛錢一根的廉價錢。找個話題,我指向了玉:“啥是水頭?”

老爺子笑吟吟的一直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汪洋一眼,隨後向我解釋:“這些綠的地方得純,得透,這叫高綠。有一塊高綠,這塊玉就能添五十萬的價。”

我登時合不攏嘴,幾塊巴掌大的玉石全都有他所說的高綠,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擺著幾百萬的東西。

“那這塊得值多少?”雞頭指著一塊大半濃綠的玉問。

老爺子咋咋嘴,“差了點,要是通體高綠,這塊玉就能上千萬。”

“我操。”雞頭沒管住嘴,眼珠子險些掉在桌子上。

“不好找。”老爺子轉頭對汪洋說:“這樣的就行了,不用替我找絕對純的,人不能太貪心了。貪到最後,手裏握著的給人看的,不是玉,那是自己的命。”

汪洋的臉色忽然變的很難看,嘴角不自然的不停抽搐。

老爺子這時調過話,問起我們這群小子半年來陪著李桐是否操心。

沒誰敢說操心,其實少了她,我們反而會覺得每天空蕩蕩的難受。

“我在小山莊安排了一頓飯,郭超和他們大隊領導都去,你陪著聊聊。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你的也是,他的也是。”老爺子說完,遞給我們一人一封紅包,連汪洋也不例外。

汪洋點點頭應付過去,心不在焉的模樣隻露在我們這一側。

出了狗場,汪洋讓我去小山莊把賬結了。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根本不會去參加那個飯局。

小山莊是市裏一家還算有名的飯店,排場不小,規模不小,不過以農家菜為主,所以除了偶爾口淡去吃粗糧的老板外,那的生意並不火暴。

我一口承擔下來,並示意自己掏錢就行。汪洋點點頭,“回頭給你。”

隻是,我讓他失望了。

我拉著雞頭跑到小山莊看了看價格,心驚膽戰。

李桐的父親隻點了一桌菜,能被他特意請出的客人應該也不會太多,可價格卻不比我這種人安排幾十桌要便宜。

兩組茅台上了萬,那些菜五花八門更讓我鬱悶。其中有盤刺參標價一千二,我特意問了遍廚子,他一本正經告訴我是成本價,一點水分都沒有加,是衝著李老板的麵子才這樣的。

“傻了吧?”雞頭推著我的肩膀說:“拿出一千二放鍋裏炒炒都比這個實在。”

我無奈的聳肩,打電話告訴汪洋我掏不起一桌將近三萬的飯錢。汪洋應該也有些心疼,沉默半晌讓我和平區門口等著拿支票。

支票是李桐送來的,汪洋把這個禍害推給我,倒也算一舉兩得。回山莊的路上,我順嘴說了幾句去狗場的事,李桐居然緊張的一直在抿嘴。

“你爸那話啥意思?”我多心問:“汪洋哥以前還有什麼事?”

“汪洋以前有個親哥,死了。”李桐許久才回答,不情願的說了汪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