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兵釁自後宮禦花園海棠花林之中回來,看到幾個侍衛匆匆忙忙的在皇宮走廊中行走。
心中奇怪,宮中調兵,向來是經過他這位總領侍衛的大將軍,今天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發生了什麼突發事件?
想到這裏,霍兵釁攔下了一個行色匆匆的侍衛:“你等等!”
被叫住的侍衛,一看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當即停了下來,恭恭敬敬的說道:“小人見過霍大將軍!”
霍兵釁大手一揮,說道:“不必多禮,我且問你,你們這般行色匆匆,是發生了什麼事?接到了誰的命令?”
那侍衛說道:“是陛下親自下的令,發生了什麼事,小的也不知道,對了,陛下還火急火燎的找您呢。”
霍兵釁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回望了禦花園海棠林一眼,說道:“快去麵聖!”
皇宮大殿之內,大羅地藏高高在上,一眾侍衛們跪伏在地上。
跪在最前麵的當然是這些侍衛的統領大將軍霍兵釁了。
眾人,低頭噤聲,大氣都不敢出,等待著這位性情不定的皇帝發號施令。
然而恐怖的是,這位羅浮島之主,始終用一種蘊含了無數憤怒的眼神望著前方,久久都不說話。
沉寂難熬,卻也要熬,在這位皇帝麵前,沒人敢造次。
許久,大羅地藏終於發話了:“霍將軍!”
侍衛統領渾身一震,說道:“末將在。”
“你可知,朕為何要招你們過來嗎?”
沉默了一彈指的時間,霍兵釁實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他不敢過多的沉默,隻好說道:“末將不知。”
話一出口,他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隻好跪伏著等待這位皇帝再次發話。
大羅地藏將身子倚在龍作的靠背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揮了揮手。
立刻變走上來了兩名太監,他們手中脫了一個托盤,盤中用紅布掩蓋著一個球形的物事,兩個太監拖著托盤,對著大羅地藏行了個禮。
大羅地藏將手向著霍兵釁一指,兩個太監便將托盤送了過來,一個太監饒出一隻手,將遮蓋著的紅布掀了起來。
霍兵釁向裏麵一望,當即倒抽了一口冷氣,渾身似乎給惡鬼攝住了一般,忘了如何動彈。裏麵裝的乃是大內總管,王喜王公公血淋淋的人頭。
王喜是大內的總管,是誰殺了他?這顆人頭又是如何送到了陛下的禦前。
驚魂未定,霍大將軍向托盤內多望了一眼,卻看到裏麵還有一張字條:“今日殺鷹犬,明日弑主人。”
主人?大內總管的主人不就是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嗎?
霍兵釁更加震驚了,這個字條又是如何送到陛下的禦前的?
這時候,大羅地藏的聲音響了起來:“知道這人頭和字條是如何來的嘛?”
“末將該死!”身為皇宮的侍衛統領,竟讓此刻進入大內,讓王喜這位大內總管死於非命,更重要的,還讓人將如此大逆不道的字條給送進了宮裏,他不該死誰該死?
大羅地藏招了招手,先前托盤的兩個太監,重新將紅布將王喜的人頭遮蓋了起來,似乎皇帝早已跟他們說好了似的,一名太監走上前來,對霍兵釁說道:“霍大將軍,大內總管身死,您這位侍衛統領是否有失察之罪?”
霍兵釁狠狠的將腦袋磕在地上,說道:“是!”
另一個太監用手指著跪在霍兵釁身後的幾個侍衛,說道:“他們,都是今日當值的人,這班人居然對刺客一無所知,是不是該死呢?”
宮中第一高手,久經沙場的霍兵釁將軍,渾身顫抖起來,說道:“末將總管宮中防務,尚且一無所知,天大的罪,都是末將一個人的罪過,請陛下繞過他們。”
大羅地藏說道:“你是大將軍,盡管武藝高強,但畢竟隻有一個人,自然無法顧及到皇宮的每個角落,責任不在你,在他們。”
霍兵釁說道:“陛下說的是,不過,這些侍衛也是每個人都負責不同的角落,陛下要處罰,就處罰在案發地點當值的人吧!”
“嘿嘿嘿!”大羅地藏陰陰的笑了兩聲,問道,“難道,那刺客能一下子就來到王公公的跟前嗎?”
明白了,並非是真要處罰,而是王喜的死,令這位皇帝心頭怒火中燒,而要殺幾個人泄憤而已。
為了一個人的憤怒,而犧牲幾條人命,這是人間最荒唐的事情,但卻無人用辦法阻止,因為這個最荒唐的人,是整個羅浮島最有權威的人。
霍兵釁知道勸說無用,仍舊說道:“請陛下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