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軍官搜查沈鼎新的包袱,本來想要找一找裏麵有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兒,給他扣下,不料卻發現了,沈鼎新的腰牌和上書朝廷的奏本。
軍官見這個被朝廷秘密通緝的要犯,居然身懷朝廷二品腰牌,心中十分奇怪,正巧眼前又書信一封或許可以解答心中疑惑,便將新展開來看。
看罷書信,不覺心中大驚:“此人竟是以老邁文弱之軀,擋住傅清雲大軍的沈鼎新沈大人。”
一驚過後,他擔心書信有假,又將腰牌對照了許久,心中終於完全相信了,登時,一道兒寒流直入心房,早就聽說,陛下因為聽了那個敗軍之將林靜龍的建議,要殺沈鼎新大人,後來,沈大人非但沒殺,反而給加官進爵了,還覺得陛下不至於昏庸至此。
不料今日所見,那被匿名通緝朝廷的重犯,竟真的便是沈鼎新大人,沈大人在濟南抵住傅清雲的大軍,整個羅光國才得以免除被蠻夷統治的險境,舉國上下,無不感佩沈大人的恩德和忠義,想來這陛下正是因為擔心有人因此而放走沈大人故意弄了個笑死人的匿名通緝。
守城將軍將銅牌和書信拍在桌上,長歎一聲:“險些誤殺忠良。”
隨即,他的雙眉越皺越緊,此人雖然有許許多多的小毛病,但沈鼎新乃是他最為敬佩之人,終是不忍讓他就這樣被殺,而也正是平時日裏他時常犯些小過錯,麵臨這樣的問題時,才能不受律法的羈絆,按照自己心中的準繩去判斷。
經曆了劇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將軍猛然一拍桌子,媽的,賞金老子不要了,幸虧還沒上報否則事情可就難辦了。
可如今,沈大人已經被自己關在牢裏,要如何才能解救出來呢?若是自己下令,那若是有人問起,接到命令的獄卒還不將自己說出來?
不行,必須想個萬無一失的方法。
將軍今夜輾轉難眠,心想若是等到天亮,自己說什麼也該寫好奏章,將捉拿到匿名通緝的犯人的消息上報朝廷了,到那個時候就是自己想救,也不是這樣容易了。
所謂福至心靈,這將軍忽然腦中一亮,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隻見,他匆匆跑到衣櫥,取出一件黑的如同暗夜似的衣服,穿在身上,隨手從窗簾上扯下一塊兒布,遮在臉上,隻露出一個碩大的額頭,還有兩個眼睛,取過鏡子一看,果然不像之前那個將軍了,卻似一個被自己抓的最多的夜行賊。
穿好了一身行裝,將軍出了門,悄悄往牢獄之中摸去。
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了,他深知這個時候,那些看管牢獄的人應該正在呼呼大睡,隻要自己悄沒聲兒的來到牢裏,在他們腦袋上打上一拳——他很有分量,不會一拳就打死,充其量不過昏睡片刻,自己就趁著他們昏睡的時候,放走沈大人。
而就在守城將軍離開自己的房間沒多久,一道兒人影也沒入了他的房間。
此人正是洛玄風,他已經用術法定住了看守牢獄的獄卒,帶著千北和沈鼎新大人,走了出來。
洛玄風修為高超,要不動聲色的進入將軍的寢室,當然是易如反掌。
他是來拿走之前被搜刮的包裹的,裏麵不但有些碎銀子,具沈鼎新大人說,他的包裹裏還有一封十分重要的奏章,必須要拿回來。
本來洛玄風看到這間寢室裏黑著燈,他還以為此人已經睡下了,洛玄風有信心在不驚醒他的情況下,拿走包裹。
但是摸進寢室之後,他才發現,房間裏居然沒人,盡管心中有些奇怪,但是這也正中洛玄風下懷,摸索了一陣兒,果然看到眾人的包裹放在桌上,心中大喜之際,急忙匆匆打開撿視了一番,自己和千北包裹之中,不過是寫日常用物,沒什麼寶貝的,隻是沈大人說的那封信,不可遺失,他特別查看了一番,確認無誤之後,重新包裹好了,摸出寢室。
與此同時,將軍也來到了牢獄之中,牢中一切入場,讓將軍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沒看到一個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獄卒,倒是走廊中站了不少。
將軍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
正要采取行動,施展武藝,防備著一眾獄卒衝上來捉拿自己,但是定睛一看,這些人居然每一個回頭看自己的,仔細望去,眾人都保存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在牢門口站崗的也就罷了,就連那在走廊中來往的都停滯不前,有的已經,抬起了一隻腳,卻死死也不放下的。
將軍心中暗想,莫不是像傳說中,仙人的定身法那樣,眾人都被定住了?他走下去,來到一人身前,見眼前那人雙眼無神,定定的望著前方,許久都不眨一下眼睛,將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人雙眼連瞬都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