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五十兩。”
那老頭看見這麼大一塊兒銀子,連忙受到袖子裏。
慕容青竹道:“麻煩再打兩桶熱水。”
那老頭又將手伸出來:“再五十兩。”
“你!”孤鴻仙子忍不住上前跟他理論,慕容青竹卻輕輕將她拉到身後,仍舊掏出五十兩銀子給他。
這老頭大喜,高叫一聲:“成咧!”從架子上拿了鑰匙,說道,“你們先拿鑰匙對號入房,我去給你們打水,你們不知道這地方有多缺水。”
說著,他走了出去。
孤鴻仙子指著他的背影說道;“你看他那樣,這肯定是一家黑點,你為什麼攔著我,等我打死了他,也為這世間除一個禍害。”
原本容貌溫柔的慕容青竹聽了這話,立刻麵容整肅起來,說道:“每一個惹得你不高興的人,都要被殺死嗎?”
一句話將孤鴻仙子說的怔住了,她自小驕縱,認為自己想的便是對的,每一個不聽話的人,都受到了懲罰,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兒問題。
“你剛剛從生死邊緣走過一遭,那種滋味好受嗎?你在動殺人念頭的時候,為什麼不好好回想一下自己當時的感受呢?”慕容青竹說道。
孤鴻仙子又羞又愧,同時心中也遭受了極大的震撼。
她正要說話,卻聽門口一聲響動,那老頭提著兩桶涼水向著廚房走去,看了兩人一眼:“哎,你們怎麼還不進房間裏去,一個天字一號,一個天字二號,鑰匙上都寫著呢。”
慕容青竹點了點頭,轉身走上台階,孤鴻仙子跺了跺腳,也跟著走了上去。
遠遠的他們聽到那老頭說道;“現在這世道兒,私奔的男女越來越多了,還故作姿態的要兩間房。”
聽得孤鴻仙子心頭火起,轉身就要下樓:“他侮辱我們!”
慕容青竹道:“你還不讓別人說話了嗎?何況怎們兩個本來就像……本來就沒有表明身份,他誤會也是正常,又損害不了我們什麼,何必這麼大的戾氣。我說過讓你動殺人念頭的時候,多去想想自己將死之時的感受,你忘了嗎?”
孤鴻仙子咬了咬牙,嘟起嘴來,說道:“你很喜歡教訓人嗎?”
“這……”慕容青竹一怔,說道,“抱歉,在下心直口快,冒犯之處,還請掌門原諒。”
說著,他繞過孤鴻仙子走入了自己的房間。
不知為什麼,孤鴻仙子看著此情此景,心中竟悵然若失,她想要今晚動手殺了這小子,今晚過後兩人就陰陽相隔,那這夜也就是兩人最後的交談,她竟隱隱不舍起來。
而此時的雲天門舊址,戴穆濤沒日沒夜的鑄煉煉魂爐,正在關鍵時刻。
洛玄風和林君飛等人除了每天都去往冰泉地宮那裏,用自己的內力襄助冰泉地宮的寒氣,讓它能更好的封印妖獸的行動之外,也沒別的事情可以做,而眾人的功力作用畢竟有限,這幾日來,妖獸已經衝破了多處關節和穴位,眼看用不了多少時日便可以重新獲取自由了。
這邊,戴穆濤的煉魂爐也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關頭,要進行接下來的工作,就必須等那三百塊陰骨送來再說了。
就在眾人憂心如焚的時候,這一天忽然有人叫開了大門,洛玄風因為心中焦急,親自去開了門,眾人也跟了上去。
大門漸漸打開,杜衡衝抱著北風晨的屍體,倒在大門前,眾人急忙將兩人救起,北風晨已經沒有了呼吸,而杜衡衝則是受傷過重,勞累所致的暈倒,洛玄風急忙用真氣為他療傷,又讓千北去後院跟金鳳要了一碗老湯,給杜衡衝灌了下去,過了一會兒,杜衡衝悠悠醒轉。
他醒來的第一個動作,便是去解腰間的百寶囊,倒出了裏麵的二百九十九塊兒人的脊椎骨。
“這些便是至陰之刻所生之女子的脊椎骨,共是二百九十九塊。”說到這裏,他四外看了一眼,問道,“北風晨呢?”
洛玄風心頭一沉,說道:“北風晨長老,已經為蒼生捐軀了。”
“我知道,”說出這三個字,杜衡衝眼角已經泛出了淚水,“我知道她死了,但是她死前告訴我,‘不用再殺人了,我自己就是至陰之時出生的女子,我願做那第三百塊脊骨!’”
眾人一聽,心中大為震動,原來從一開始,北風晨就已經打算犧牲自己,她從來都沒有打算活著回來。
當天晚上,眾人為北風晨舉行了葬禮,而杜衡衝也將三百塊兒脊骨交給了戴穆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