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這邊是其樂融融,但是天極宮上,聽了禦嵐一句話的我,卻甚是不想相信亦是不敢相信……
“我、我不信!這絕不可能!”我真的接受不了他所說的。
禦嵐又是走近:“我說的皆是真的,如若沒有雲瞮,亦是沒有我,我不過是他的神魂罷了。你如今手上,是否有著一塊殘缺的桑玉?”
我聽著他這話,雖是不信他前頭那一句,但是手上卻是動了起來,抬手就將脖頸上係著勾欄玉與另外半塊玉的那條細繩取了下來。瞧著這被我捂著許多年仍舊是帶著一絲冰涼的玉石,心裏有些疼……
這半塊玉,是在蠻荒一戰中,禦嵐他失了神體之後才留下的,從前我是沒見過這玉的,禦嵐似乎也從來不會示外。
我將那塊殘缺的玉石交到他手上,他的目光驟然變得甚是悠遠了,握著那塊玉走到雲瞮身旁,將雲瞮脖子間的東西取了下來,臉上的笑意愈深了。
“丫頭,還記得桑玉嗎?當初,母神正是無聊的時候,便是造出了四海八荒間第一朵扶桑,而這朵扶桑出世時,你曾經同我說過,你將那朵很是好看的花的養自己雕在玉石之上,還說我若是要去哪裏,必須帶著桑玉,這樣的話,你就可以認出我了。”禦嵐將那兩塊明顯可以合在一塊兒的玉石放在我眼前。
隻是如今我們的確是都帶著桑玉,你卻不是真正認識我們的……
那螢螢發光的玉石上,我瞧著果真是一朵栩栩如生的扶桑花,那模樣雕刻的手藝雖甚是稚嫩了些,但瞧著也真是極用心的了,大抵雕刻這玉的,是一個年歲還不甚大的娃娃罷。
腦子裏總會有這些斷斷續續的片段,有些聲音在心裏響了百轉千回,隻是我都記不得了,記不清了……
“阿瞮,這玉給你。我在外頭瞧著娘親造那些花花草草的,獨有這一朵紅紅火火的甚是好看,我又撿了一塊很是好看的玉石,我就給刻在上頭了。隻是,這雕得醜了些呢……你要是不嫌棄,就給你。”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是一個女娃娃的聲音呢,聽來年紀不是很大。
“我才不會嫌棄呢,丫頭做的東西就是天上地下最好的東西。隻是辛苦你了,為我刻這個……”那個被換作“阿瞮”的男娃娃很是歡欣的聲音,亦是聽得出來他很喜歡這個女娃娃。
“阿瞮不嫌棄就好,那便給它取個名字罷,就叫它‘桑玉’罷,娘親說這種花喚作扶桑,亦是帝女桑。今後你不論去哪裏都要帶著它,若是有一日我走丟了,瞧著這玉,我便知曉那是你了。”聽著她的阿瞮不嫌棄她做的東西,女娃嬌俏稚嫩的笑聲卻很是清脆好聽。
“好,丫頭說的,我自是要好好帶著,定是不會教它有損的。”那個少年,自那之後,更是將那塊桑玉視若珍寶。
我心中忽然又是這樣的聲音響起,難道這其間又有什麼故事?
仔細想來我身上還真是有著不少故事……
我還身為白若木之時,就在東荒曆了一場情劫取名扶桑,與青蒼的糾纏生死之間,就在我回來之後,還是日日夜夜纏繞在我夢中絲毫不放過我,非得折騰著我直至靈台清明想起那一場奪心傷情的劫數不可!
這一回遊曆四海八荒,在最後的西荒之上不周山處得知那落九神女的故事,可是那卻是我還是我阿娘琉芙身上一顆塵封的帝女淚,攜著一縷神魂又曆了一場情劫,就為了破開塵封又再傷情了一回,甚至還欠著那位寵愛了落九百餘年的蓐收帝君一個交代……
現如今腦子裏編排的又是這般的少年少女的情深故事,這四海八荒的情劫不會都讓我遭上了罷?
禦嵐瞧著我默不作聲,便劃破了手指,在桑玉裂開之處一滑,殘璧竟是化作了完整一塊,上頭還真就分明是一朵扶桑花!當初是說了不會叫它有半分損傷,所以施了法術分開,隻要兩塊玉都沾上主人的血,就會完好無損的合在一處……
“當初你可是還說了,這是定情之物呢。”禦嵐是笑著,隻是我這臉色可是愈發不好了。“還有那碧霄劍,那可還真不能算是我做的,那時候你送了桑玉,一時間覺著也要送你些什麼,仔仔細細考慮著,你這丫頭長大了,樣貌定是不會輸給母神,那就送了你防身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