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離開酒店,至於老張要怎麼跟武曉解決後續事宜,那就跟我們不相幹了。我們走在路上,我就跟郭淳說,你小子也太缺德了,我還合計你交房錢了,你這他娘的錢也沒給,不是白玩嗎?
郭淳跟我說,他不止沒給房錢,連在北冰洋喝水的錢都沒給!我說你小子到底是大少爺還是小白臉?
郭淳就跟我說,其實這種事兒,他在國外見得多了。國外管這事兒叫骨包皮,就是知道你有錢有勢,就死命往你身上蹭,什麼時候給你綁上什麼時候算你完事。這種女人,你要不坑她,她就得跟吸鐵石一樣緊緊貼著你。
我說得了,你也別狡辯了,你這就是白看,我跟你講,下不為例!郭淳沒說話,黃珊瞪了我們一眼,說你們也別說女人是骨包皮,你們男人不也挖空心思想把女人禍害了嗎,五十步笑百步,誰也別說誰!
我也沒接茬,就跟郭淳說,老三那個癟犢子這回算是完了!郭淳問我怎麼回事?我就跟他講老三這回算是徹底失了人心了,昨天我不是因為發票那事兒給他下套了嗎,今天他就把站裏弟兄給得罪了!
我跟他講了一下小皮孩的事兒,郭淳就問我,那咱們是不是得快點動手了?給老三再添把火。我說再等等,你瞅著吧,這就是個開始!
不過郭淳的話也算是給我提了個醒,咱們在背後拆弄老三,確實要快點了。
自打孫哥過世以後,我們跟長遠站兩邊都沒什麼動作,我們是不動了,但那些商戶可不這麼覺得,眼下誰也不敢跑,都在這觀望呢,這都一個多禮拜了,我們這邊走了一車貨,長遠站那邊也走了一車貨,但兩邊走的都是無關緊要的線路,誰也不會在這種線路上做文章。
因為你要連這種線路都做文章了,那等於直接告訴對方,我一條活路也不給你!兔子急了還咬人,更別說人了,你要一條活路不給人留著,那對方還不得死命跟你幹仗!所以我們當時說搶站,搶的其實不是站,主要還是線路。
等你搶完了,你不要的線路你還得給人留著,這樣贏的有肉吃,輸的也有湯喝。
我合計長遠站那邊也不會一直壓著,我們兩邊早晚還得繼續幹,而且再動手那就是針尖對麥芒了,要是不能把老三這個王八蛋搞掉,到時候還真不知道他會出什麼歪主意!
我拉著郭淳,說你說得對,咱們確實要趕緊動手!我合計再醞釀個兩三天,到時候就把那夥藏在站前一拐彎的小子給點炮了,沒成想還沒等我繼續在站裏攪合,老三先給我們安排事兒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正合計給老三再上點眼藥,老三就主動過來找我了。他讓我準備準備,下午跟劉司機跑一趟瓷城!
瓷城在淮西省了,離我們臨溟那真是老遠了。這一趟下來,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根本就回不來!我知道老三什麼意思,他就是覺得站裏最近人心不穩,我要再留著那肯定得瞎攪和,他把我先踹出去,好收拾爛攤子,到時候等我回來了,就算我想興風作浪,也弄不成什麼氣候!
我這會兒是真不好拒絕,主要是站裏好不容易走一趟活,我要是再推三阻四,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不過他明著拆弄我,我這也得惡心惡心他,我就說三哥,我這手上也沒啥錢,瓷城那麼老遠,站裏是不是得給我批點?不然我們這一路也不能喝西北風啊!
我估計老三這會兒真是恨不得我趕緊滾蛋,也沒廢話,讓我去找苟同要。我去了會計辦公室,苟同一見到我,就不尷不尬笑了兩聲,我也懶得跟他耍心眼,就說經理讓我去瓷城,讓我跟你支點錢,你要不信你就去問他。
苟同就說,既然是經理說的,那我先給你支上!他給我拿了一千塊錢,又跟我說,多退少補,記得把賬單帶回來!
我也沒說話,揣著錢出了會計室。我到了大廳裏,有弟兄就問我拿沒拿到錢?我一拍兜,說你說呢!
老話說得好,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天底下沒有幾個活雷鋒,都有那麼高覺悟為了建設啥啥啥幹活,都是為了養家糊口。所以任何矛盾,最後都可以說是跟錢有關係。雖然我沒看過老馬寫的資本論,但資本的本質不就是錢嗎!
我合計,老三管站說白了就是管錢,隻要我在錢上麵給他開個口子,回頭這群小子還不得跟餓狼一樣撲上去,他那人就是個小心眼,權力欲望還重,更得把那點錢死死攥在手裏了,回頭一來二去,有人拿到有人沒拿到,那你等著瞧吧,他事兒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