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本來挺想跟黃珊多呆兩天的,但沒辦法,事全都趕在一起了,尤其是又來了這三十台電視機!我滿打滿算,從琴城往臨溟發貨,頂多三天就到了,再加上裝貨卸貨,這統共也就五天時間。
我們往回去至少也得一天,這四天時間,我就得把以後幹床子的人都得找明白,所以我真是一刻也耽誤不得!
我跟郭淳當天晚上就坐火車回臨溟了,八十年代,都是老式的綠皮火車,一路上咣浪咣浪,就一個字兒,慢!而且路上經常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停了,一晚點就是個把小時。等我們回到臨溟,都快第二天晚上了!
我跟郭淳先回了家,郭淳問我咱們是現在就去找人,還是等明天去找人?我合計雖說我們時間挺趕的,但是這幾天我兩已經折騰夠嗆了,要是再不休息,回頭沒等買賣支起來,我們先靠倒了!
我跟郭淳說,不差這一天半天的,今天晚上咱們好好休息,等明天咱們再去找人!郭淳也沒多說,直接回了屋裏。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就開始合計明天先找誰去,不過我平時接觸的圈子實在是有限,所以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我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等第二天一睡醒,都快中午了。家裏就我媽和郭淳在,我媽見我醒了,就喊我和郭淳吃飯。我在飯桌上也沒敢提找人的事兒,主要是我大妹妹雖然上次把我老姑給撅了,但我也怕我媽心軟,等會兒一聽我要找人,又老話重提,說找親戚。
我們吃完了以後,就收拾收拾出門兒了。郭淳問我去哪兒?我昨天晚上也沒想好,剛才吃飯的時候也是一邊吃一邊合計,但是也沒想到。郭淳說,既然你暫時還沒想到,那咱們就自己找人!
我問他找誰?郭淳和我說,當然是找員工了!我一拍腦門子,這才想起郭淳在國外的時候,也有自己做買賣的經曆,人家不是土包子,也當過老板。我就問他在國外咋找人?郭淳跟我一樂,說在國外都是應聘製,我們在報紙上或者通過其他途徑招人,然後等應聘者上門應聘!
我也沒聽明白,主要是八十年代,社會上還處於分配製度,根本就不用你多說,國家都給你安排還了,所以也不明白啥叫應聘。郭淳跟我說,這個其實挺簡單,說白了就是毛遂自薦,你要想在我這個崗位上做事,你就得拿出你的能耐,拿出你的資曆,我們會進行篩選,合格的就留用,不合適的就是沒緣分!
我就問郭淳,那咱們咋應聘啊,還有你說那麵試咋麵試?
郭淳合計合計,說這樣,時間緊迫,雖說還有三天時間,但我估計咱們真正能利用上的也就今天和明天,後天什麼事兒都得定下來!我們現在不能一條道走到黑,得兩條腿走路,你還是走你那些關係,我這邊就自己想辦法去麵試幾個。等到晚上,咱們就在北冰洋碰頭!
我說行,那咱們就分頭行事。我兩也沒廢話,直接就分開了,我跟個沒頭蒼蠅一樣亂走,不知不覺就到學校門口來了。我趴在大門往裏一瞅,操場上有不少人,我知道這肯定是體育課。當時我們學校上體育課,那都是自由活動,所以我們管逃課都叫上體育課。
實話實說,看著操場上這些學生自由自在的,我這會兒挺有感觸的。說不上什麼後悔不後悔,畢竟現在不進入社會,以後早晚也要進入社會,現在進來了,還真是趕上不錯的點兒。不然就這麼按部就班等著畢業,下來就得上工廠裏當大頭工人,要是整不好,那就得上礦上幹活,天天整的跟個煤球一樣!
我這會兒主要就是累,所以挺羨慕這些還能自由自在的學生,這會兒才真正明白,生活真是不容易!
我在這兒百感交集呢,門口正好有幾個丫蛋路過,我打眼一看,張媛媛正在裏麵。她跟我打了個對眼兒,就停下來了。她跟身邊那兩個丫蛋說了兩句,隨後一個人往大門這邊走。我兩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裏,雖然就是一道門,但現在也成了兩個世界。
張媛媛瞅了我好一會兒,沒好氣兒的跟我說,才回來?我點了點頭,說剛回來。張媛媛問我,不是這麼好心過來看我吧!咱倆畢竟是青梅竹馬,說句不好聽的,我撅屁股她就知道我拉什麼粑粑蛋!張媛媛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是在你那個托運站不順心了,還是遇到別的事兒了?
我說我早就不在托運站幹了,最近在二柳新市場整了幾個床子。張媛媛說那不是挺好的嗎,自己給自己幹。我說也好也不好吧。張媛媛就樂了,說你總算是知道自己做買賣不容易了吧?以前我沒少說你,但你呢,老覺得什麼事兒都不在話下。說說吧,又遇到什麼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