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我說的那樣,跟人接觸,兩人裏麵就得有一個是起頭的。我剛才那一通把這姐兩兒給震住了,後麵再說什麼都好說了!
其實我這個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我當時閱曆太淺,也不知道我不隻是給她們兩忽悠住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當天把這姐兩兒心裏的火給挑起來了!
沒有真正經曆過八十年代的人,不管你怎麼聽人白話,你肯定都沒有那種特殊的體會。當時主席一句摸著石頭過河,真是把整個八十年代人的心都給攪動了!當時不知道多少人,就衝著這麼個念頭,從單位下崗、脫產去做買賣。
可以說,八十年代的經商氣氛,比過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加重、更加火熱!你別看吳琳吳梅是兩個女人,但當時怎麼說來著,男女平等,婦女也能頂半邊天。我這一通白話,她們兩更不想天天在餐廳裏給人端盤子了,所以跟我一拍即合,也就從餐廳裏出來了!
我跟兩人說好,先在餐廳裏幹著,等再過兩個月,我那邊差不多了,我親自來省城過來接她們!
我們約定好了以後,我就把姐兩兒送回了東洲酒店。我上樓跟劉五哥也交代一下,雖說今兒這事兒劉五哥已經點頭了,但他點頭是點頭,我該交代還是得交代,這個是禮數。混社會的,什麼都能少,但禮數不能少!
劉五哥原本還要留我在東洲酒店裏吃飯,但今兒我已經沾了人家這麼大便宜了,再來蹭吃蹭喝有點不太好看,最後就婉言拒絕了。我從東洲酒店出來,也沒往別的地方去,直接回了家裏。我躺在床上就開始合計,我來省城兩天了,黃珊那邊還有貨頂多再有兩天就回來了,所以我滿打滿算,也就剩下一天時間能自由活動,另外那一天,我還得去給結巴楊辦事兒!
當然了,我這個也不是孤軍奮戰,結巴楊要是就讓我來,要麼我這張臉就得跟人民幣一樣,到哪兒都能走得開,要麼他就是個二百五,合計我就是個萬能選手!
我出門給結巴楊在省城的人打了個電話,對方問我住在哪兒,我一聽結巴楊在省城這邊的人還是個女人!她問我住在哪兒,要過來找我。我合計這就算了,畢竟這是我跟何亦薇的家,不管是我還是她,估計都挺不願意外人過來!尤其還是個女人!
我跟她約了個地方,讓她過來找我。我等了一個多小時,對方才到,是個女人,比我能大個幾歲,人長得不賴,用我新學會的詞語形容,就是又勾勾又丟丟。不過她跟何亦薇那種極致的女人味、楊涵的溫柔還不一樣,這個女的渾身上下有一股子混不吝的氣質!
說白了,她就是個女流氓!她這一開口,這股勁兒就更重了,你就是吳鐵林吧,我哥說了,他在外麵找了個人過來幫我要貨。我聽我哥說你比我小,你就叫我二姐吧!我心說結巴楊這個妹妹還真是個自來熟,上杆子就讓我喊她二姐。
實話實說,我雖然混了這麼多年,但平時還真沒跟女盲流有過什麼接觸,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我問她,我這次來有點匆忙,也沒聽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要不你先跟我說說具體情況得了!
二姐就說了,我哥那車貨是北麵朋友給他發的,都是些拐子。本來也挺順的,但是走到省城的時候,讓勞動市場的小勇子給扣了!
八十年代,我們東北這邊跟老毛子接觸很多。像春城市場、省城的勞動市場就有不少老毛子的貨。當時我們這邊管外貿都叫滴漏,管裏麵最便宜那些尾子貨或者處理品就叫拐子。拐子這些玩意可能不值啥錢,樣式也比較老舊,但是質量好,而且比一般二般的衣服都便宜。
八十年代那會兒老百姓手裏普遍沒什麼錢,所以這種拐子在當時來說還挺有銷量的!不過想要拿這些玩意也不是你說拿就能拿到的,你關係要是不硬,那你就等著接第二手或者第三手吧!
不過我在意的倒不是這個事兒,我在意的是結巴楊這批貨居然讓小勇子給扣了!我心說我跟小勇子肯定也是八字不合,不然也不能我來一次省城,就得莫名其妙跟他扯上點什麼關係!我還合計呢,往後你說買賣要是幹大了,我是不是還得跟他扯出來點什麼事兒!
實話實說,我當時就是突然起了這麼個念頭,倒是也沒多想,但後來我從臨溟出來,還真就跟他支把起來了,而且鬧得動靜也不小,最後甚至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當然了,這都是後話了,還是說回眼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