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金童和司機才到了酒店。金童這人你別看歲數不大,但辦事兒還真是一板一眼。他也沒進屋來找我,讓前台給我屋裏打了個電話,等確定了我這邊兒能見麵兒了,這才過來敲門。
別看就是這麼簡單點事兒,但就這麼簡單的事兒,混社會的十有八九都不會注意!說句到家話,千萬別看不起這些習慣,看不起這些優點,人和人的差距,就是這麼一點一點堆積起來,最後又拉開,拉遠的。
我聽到金童敲門,趕緊給他開門,他一進來,先跟我說昨天真是太辛苦了,本來他是想讓我給他找準目標,回頭他就把人給辦了,沒想到我根本沒用上他,直接自己就把人都給辦了!
我跟他打了個哈哈,我說這倒不是我有多大能耐,完全就是撞大運,碰上這夥人窩裏反,我沾了點便宜!
金童說運氣也是能力的一部分,沒有運氣再有能力也沒用。我一看他這架勢,還有他來這個時間段兒,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已經見過孫驢子那一夥人了。不過我看他沒往這邊兒說,我也就沒多問他,主要我也知道,這裏麵肯定還有不少說法。
金童要給我們接風洗塵,我和何亦薇也沒推辭,跟著他吃了一頓。等到下午,金童拉著我和何亦薇重新回到烏城。到了烏城以後,我們很快就分別了,不過金童倒是挺讓我詫異的,他連個客套話都沒說,直接就撤了,這跟一般二般混社會的可不一樣。
說句不好聽的,雖說這個事兒我是衝著何亦薇,但是於情於理,也算是幫了他大忙了,就吃口飯就完了,這人辦事兒可有點差道!
等他走了,何亦薇就跟我說,南方人和北方人不一樣,南方人更務實,更有契約精神,不像北方人一樣喜歡說場麵話。南方人都是能做不說,能說也盡量不說。
我一聽這話,還挺不服氣,就跟何亦薇說,啥叫北方人就喜歡說場麵話!你這整的咱們北方人就像沒好人了一樣兒!
何亦薇跟我一樂,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會兒氣兒有點不順,就問她那是什麼意思。
何亦薇就瞅著我笑,也沒搭理我。你還別說,我讓她這麼一笑,我自己先心虛了。雖然何亦薇也沒說別的,但我知道其實她那個意思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我們東北這邊兒,管場麵話,客套話都叫便宜話。為啥這麼說,就因為這玩意太便宜了!東北人好麵子,不說混社會的,就是正常人與人之間,那也是人前重臉麵,人後給麵子,這是東北人的處世哲學,倒不是東北人多虛。
隻不過這個原本是好意,但是久而久之,好事兒也成壞事兒了,整的現在是個人就會說幾句便宜話,整點虛頭巴腦的。最後結果就是,現在好多人說什麼根本就沒人聽,即使聽了那也是左耳聽右耳冒,誰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為都知道,這都是扯癟犢子,聽進去了最後隻有你自己吃虧上當。
雖說金童剛才那一出挺不講究的,但是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主要是我這次來,是帶著任務來的,要再烏城先打開局麵,所以我也沒管那些事兒。因為有他沒他,我也得去結交烏城的商戶。
我也沒多說,跟何亦薇一起到了烏城市場。等我們到了地方,我真是被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