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酒滿了,滿了則溢,可是那溢出去的是誰多餘的惆悵?安豐狠狠地喝了一口燕麥酒,唇齒生香,眼角撇了撇一旁眼巴巴地安然,隨後將酒瓶拋了過去。
安然急忙接住,抬手一敬,喉結滾動,灌了幾口下去,又拋了回去。
兩人一來一往,不一會就酒勁上頭,滿臉酡紅。
“我父母還好嗎?”安豐舌頭都有些大了,不過聲音還算清晰。
安豐一句話,說了好幾遍,模糊不清,“都好,都好,隻是有些想你了!”
“我始終沒有回去過!”安豐內心有些自責,自古孝道為首,可卻因為種種原因未曾探望,於情於理的確不該,然而自己還有機會嗎?
杯中酒,千般愁,浮沉往事都為空,清寒雨晚綻奇葩,漁樵五更總戀家,解解萬念苦,人如碧水流!
清醒了,醉了,分不清虛幻與現實之間的界限,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瓶酒三杯兩盞下肚便見了底,安豐意猶未盡,舌頭舔了舔嘴唇,忽然道:“你怎麼想起回家了?”
安然呈大字型爬在草叢中,語氣之中已有鼾音,“想家了,便回去了,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一塊石子成一個拋物線落入了水潭中,濺起一縷煙雲,“是不需要理由!”安豐在安然來之前就已經知道,流冥宗與羽化門掌門皆拜訪雷劫宗,美名其曰拜訪,實則為了安豐所來。
殺了這麼多的修士,總是要討一個說法,隕落天坑、紫心月鳳族所發生的事情,一切都將安豐推向了對立麵。
在這一月時間,安豐也了解到了天命石的重要性,通天門因為這樣的一塊石頭而成為十大修仙門派,足以說明一切,那些老家夥礙於臉麵不好直接出手,不然整個雷劫宗也不會這麼安寧,而安豐的所作所為正是為他們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逼宮上山。
雷劫宗內部已經亂作一團,各種聲音、觀點齊出,惹得沸沸揚揚。
而此時的安豐將身外之事拋之腦後,擬把疏狂圖一醉罷了!
酒醒了,已經是殘月當空,繁星點綴夜幕,醉的一塌糊塗的安然終於清醒過來,醉眼惺忪的眼神終於看清了立在水潭旁的人。
黑月長袍,絲綢錦帶,灰白的頭發簡單的一束,略有些單薄的身體勾勒出清瘦的線條,安豐回過頭來,“你是修仙者,怎麼醉的如此厲害?”
安然撓了撓頭皮,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再一次見到豐哥,有些激動了!”
“你還是這個樣子,有什麼事情總喜歡悶悶的,找到一個宣泄口,就隨之瘋狂!”安豐笑道,笑的有些傷感,也許是這淒涼的月光所致。
“豐哥,我們逃走吧,即使不做修仙者,回到村落裏,一起再上山打獵,我們是永遠的兄弟!”安然堅定地道。
安豐很是寬心,有這樣的朋友、兄弟是很幸運的,“你以為我們還能出去嗎?”
早在進入草溪穀時,周圍就已經布下了上古大陣,若想不驚動任何人破開是不可能的事情,況且一旦逃走,雷劫宗也會連累遭殃。
“雖然我殺了不少修士,不過也不打緊,畢竟不是我的意願!”安豐還是在往好的地方思考,或許這不是一個死劫。
“羽化門與流冥宗會放過你嗎?”安然也知曉事情的重要性,道聽途說了很多。
關於流冥宗,安豐倒是清楚,詩韻跟著自己回到雷劫宗後,見自己無恙,便去找流冥宗的掌門,顯然是為了安豐的事情,結果如何,現在還看不出來!
“車道山前必有路,今朝有酒今朝醉!”安豐回了一句。
安然訕訕一笑,走到水潭旁蹲了下來,“豐哥,這裏的並蒂蓮還不錯吧!”
“並蒂蓮應該生長在水中,為何會在這岸邊?”安豐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