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黑色圓球又分別急速縮回,霎那間就縮成了兩個小圓點,消失了。
魔法陣沒了蹤影,客廳裏的旋風雖然由於慣性的關係還在繼續,風力卻飛快減弱,旋風裏的物品一件件的落下。
掉落在地的一本《高三語文》嘩啦啦的翻動著,隨著減慢的風速變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翻到了最後一頁時,終於隨著旋風的消失無力的停了下來,歸於平靜。
這一頁的空白處畫了好大一顆紅心,紅心裏麵,一個俊逸、一個娟秀的兩個筆跡分別寫著他們的名字,緊緊依偎,就如同他們留下的最後身影。
“好……好痛……身體要裂開了……”蕭天迷迷糊糊的想到,自己這是怎麼了?是被空間亂流撕裂了麼?那為什麼還不趕快死去?還要在死前身受這難以忍受的折磨?
“鈺兒呢?鈺兒也在受這種苦麼?唉!她那麼嬌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了……嗚……讓我死了吧……讓我死了吧……好痛……”蕭天眼前一片黑暗,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隻是在腦子裏昏昏沉沉的胡思亂想。
情況越來越糟,他的精神根本不能集中,隻覺得一幅幅從未見過的奇特畫麵,一段段從未有過的怪異記憶紛至遝來,和他自己原有的記憶絞纏混雜在一起,說不出的混亂,靈魂忽而飄飄蕩蕩,忽而沉重欲跌,仿佛被夾雜在狂暴的海嘯中,在浪尖處上下拋飛,隻覺得頭暈眼花,煩悶欲嘔,卻偏偏又嘔不出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那被身上的劇痛和紛紛擾擾的思維折磨得幾乎發狂的大腦終於再也忍受不住,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身體雖然劇痛如故,眼皮也沉重得掙紮不開,可一團亂麻似的大腦卻漸漸清醒,終於整理出了一個頭緒,霎時間,他仿佛被人重重一擊,腦中一片空白。
他是蕭天,可現在的身體卻是一隻可以瞬發多種火係魔法的火紅色老虎--一隻魔獸。
他既想仰天大笑,又隻想放聲大哭。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可笑的事?老天啊!你要折騰人也不是這樣的折磨法吧?既然在通過空間傳送時肉體被撕裂了,為什麼不就這樣讓自己死掉算了?既然不讓他死,那麼附身的時候為什麼不能附在一個智慧生物身上,就算侏儒地精獸人也可以啊!為什麼偏偏讓他附在一隻野獸上?
蕭天悲從中來,緊閉的雙眼淚珠滾滾而下,一時間隻想一頭撞死的好。但細細想了一會兒,卻終究舍不得這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既然有了生的機會,當初奪下秦小鈺手裏的戒指時,因為明知必死而油然而生的超然心情便再也找不到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雖然變成了這副樣子,好歹也是又活了一次吧。”
蕭天緩緩睜開雙眼,入目處一片濃密的綠色,抬頭四顧,四周都是黑沉沉的陰鬱森林,他身處在一塊方圓數十米的空地中間。空地明顯不是自然生成的,淩亂無比,被撞斷的樹木四下飛散,一人環抱的巨木重重疊疊的搭在一起,一片樹樁的木茬斷口白白嫩嫩透著清香;草地上到處是一叢叢仿佛憑空長出來的鋒利亂石,夾雜著一團團焦黑的火焰印記,幾株特別粗大的樹身上還留著冒著青煙的焦痕。空氣中遺留著濃濃的火元素,還在餘興未盡的歡快跳躍,尚未散盡。
在自己麵前幾步遠的地麵上,張著一個黑黝黝的大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