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看了看下麵叛軍陣地中那些叛徒神官手中不斷亮起的治療聖光,眉頭緊蹙。
蕭天拉住她的手,道:“就算是為了我,好麼?”
維多利亞內心掙紮半晌,眼眶漸漸紅了起來,終於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
蕭天舒臂輕輕抱了抱她,拍拍她的脊背,笑道:“真是我的好女孩,謝謝。”勒馬轉身,雙腿一夾,嘴裏輕聲嗬斥了幾聲。
他胯下白馬一聲響亮的長嘶,猛的往懸崖邊竄去,雙肋隱隱出現一對扇動著的半透明白色翅膀,呼的一聲躍出了懸崖之外。
叛軍陣型的中心,十來名中級低階以上的騎士和劍盾武士圍出了一小塊空地,護衛著中間的三個神甫、一個牧師和兩個魔法師,防止對方高階武士或刺客的突襲。
在被敵人貼身靠近的情況下,這六個或是遠程攻擊力強大的元素使者、或是治療術超群、輔助魔法嫻熟的智者甚至不如一名隻學過幾天劍術的貴族小姐有用。何況,六人當中,最年輕的神甫也有四十多歲,年齡最大的那個火係魔法師更是七十多了,遇到襲擊連跑也跑不動,當然是整個陣型的保護重點。
麵對著前線流水般抬下的傷員,三名神甫和一名牧師蹲在地上忙得滿頭大汗,治療術的白光此起彼伏。他們一邊忙碌,一邊喃喃咒罵著愚蠢的指揮官竟輕易陷入南方軍團的圈套,在這個背靠懸崖、無路可退的絕地受到伏擊。如果軍隊擋不下對方的騎士衝鋒,丹尼斯陛下送來的妖嬈美女大概就再也無福消受了--對於他們這些背叛了光明教廷的神官來說,落到南方軍團手裏的下場隻能是上火刑柱,絕沒有第二種可能。所以盡管他們嘴裏咒罵不停,還是得盡心竭力的治療傷員,畢竟,每多一一個人的力量,自己就能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相比之下,兩名魔法師還算冷靜,一個按部就班的準備著攻擊魔法,另一個則捏著一個魔法卷軸,密切注意著對方陣地中魔法師的舉動。
兩人的身體忽然同時一震,臉色駭然,猛然扭頭往身後的天空看去。
一名渾身光明重鎧的教廷騎士裹著似乎是神聖鬥氣的白色光忙,騎著一匹肋下伸出白色長翼的駿馬,像一隻翱翔的駿鷹般在漆黑的夜空中悄無聲息的盤旋。
那匹飛馬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圓弧,馬頭轉向這個方向之後,雙翅全無預兆的突然收攏,一人一馬立刻帶著尖銳的呼嘯往下高速俯衝。
“啊啊啊!”一個魔法師忽然不可抑止的尖叫起來,另一個魔法師手中的卷軸“啪噠”一聲跌落塵埃。兩雙驚恐得瞪到極限的渾濁老眼中,那團白色的倒影迅速擴大。
“蓬”一聲巨響,猶如一個驚雷擊在叛軍陣地中心,塵土漫天濺起數十碼高,那名魔法師的尖叫聲嘎然而止。附近整塊地麵都跳了一下,震得周圍的叛軍腳底發麻,受驚的戰馬紛紛人立而起,驚聲嘶鳴,幾乎將它們背上的騎士摔下馬來。
周圍的叛軍發出一陣騷動,卻沒有亂起來。
濃煙似的塵幕中隱隱透出各種色彩的鬥氣光芒,驚呼嗬斥聲、金鐵交鳴聲和臨死的慘叫聲不斷從裏麵傳來,讓人明白是有敵人來襲,護衛在魔法師和神官附近的武士們已經和敵人交上了手。
可還是沒人知道敵人是怎麼出現的。除了那兩個感受到魔力波動的魔法師,在這對方騎士就要發起衝鋒、最終決戰即將到來的緊張時刻,誰還有閑心仰起腦袋對著黑沉沉的夜空東張西望?
頭盔上綴著羅馬式纓絡的叛軍指揮官聽著煙塵中一聲聲淒厲的慘叫,眼見隱約的鬥氣光芒越來越少,不由得臉色鐵青,猛地一咬牙,拔出長劍高呼道:“所有人注意--投槍準備--”
“嘩啦啦”一片整齊的鐵器撞擊聲中,數百支短矛幾乎同時舉起。
“目標--煙霧全區域,覆蓋投射--放!”
“嗖嗖嗖嗖……”雨點般的短矛射入煙塵之中,一陣急促的慘叫聲後,最後幾個朦朧的彩色鬥氣也完全熄滅,裏麵徹底安靜了下來。
飛揚的塵土被數百支短槍所帶的勁風攪散,漸漸稀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