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狗屁吸血鬼!大半夜的鬼叫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小心老子去報告巡邏隊把你們抓--”臨街的一扇小窗戶忽然打開,一個亂蓬蓬的腦袋探出來破口大罵。那人還沒罵完,卻在路邊簷腳昏黃的油燈照射下,愕然見到蕭天一身高等貴族的整齊裝扮,懷裏抱著一個身穿長裙的女人,正冷冷的看著他,而且旁邊騎馬的女人身上的睡裙隻看質地也至少比自己婆娘的所有衣服加起來都值錢,看來也是個貴族,不由得嚇了一跳,惶恐的道:“老、老爺!小、小姐!對、對不起!您……您請便!噢不不不!請、請繼續聊、繼續聊!我、我什麼也沒看見!”倏的縮回頭,“砰”的用力關上了窗戶。
蕭天和維多利亞都不覺有些好笑,維多利亞的臉蛋兒更是有些紅潤起來。
蕭天向四麵看了一眼,道:“這裏是大街,不方便,我們回去說吧--我今天想住你那裏,行嗎?”
維多利亞“啊”的一聲輕呼,臉蛋兒頓時漲得通紅,低下頭囁嚅道:“蕭……這……這太快了吧?我不是不想答應……可是……可是父親大人他……他就住在旁邊的小樓……還是等我們……等我們正式……過後……”
蕭天本來是說自己居住的小樓已經被自己搞得稀爛,沒地方住了,再加上要把今晚發生的事解釋給她聽,才想在她那裏借住一晚。聽到維多利亞的話,不禁一愣,這才反映過來自己說的話有些問題,臉上也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忙道:“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哎呀……我們先回去……我在路上再告訴你!”他耳朵靈敏,隱隱聽到好幾個臨街的小窗戶裏都發出了拚命壓低的嗤笑聲,不由得大是尷尬,不敢再行停留,呼的一聲張開翅膀飛了起來,懸停在老遠的空中,轉身等待著維多利亞。
附近房屋裏忽然同時響起控製不住的驚呼聲:“飛、飛起來了!是魔法師!”“天啊!老婆!老婆!快起來看魔法師!”“魔法師!感謝艾爾拉思!我……我竟然看見魔法師使用魔法了!”“翅膀!好大的翅膀!是天使嗎?”
維多利亞被突然響起的一片驚呼嚇了一大跳,想起自己剛才的話也一定被這些偷看竊聽的市民們聽了進去,隻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捂住火燙的臉頰,趕緊催馬向著蕭天的方向跑去。
蹄聲得得,漸去漸遠,最終消失在長街彼端。隻剩下突然喧鬧起來的街道和越來越多亮起的燭光。
在公爵府門口看見憂心忡忡的羅克韋爾和心急如焚的莫裏斯公爵,蕭天淡淡講解了事情的起因經過。兩人都分別從女兒和兒子口中知道,他對這個吸血鬼作過承諾,一旦安全返回南方,就會放了她。而作為一個守信的貴族,別人卻試圖破壞自己許下的諾言,他如此震怒也可以理解了。
莫裏斯公爵聽到兒子沒事,並且正和雷蒙德在一起,心中大石落地,絮絮叨叨的對蕭天表達著感謝,搞得蕭天都有些過意不去了,說穿了,丹澤爾這次也是受了辛普森的欺騙,本身並沒有做錯什麼,反倒是自己錯怪了他,忙謙遜了幾句,說了些抱歉的話。莫裏斯公爵終究擔心兒子受了驚嚇,又想起兒子被帶上半空時沒穿外衣,害怕他著涼受冷,便讓幾個侍從仆人帶了厚厚的毯子和兒子的全套衣物,和幾人告辭後,親自率人上教堂接丹澤爾去了。
遠遠看著幾個侍從馬鞍後橫放的毯子和衣服,蕭天和維多利亞都不禁對莫裏斯公爵的過度緊張感到有些好笑。丹澤爾至不濟也是個武士,在這初夏的夜晚,怎麼可能用得著那麼多東西?莫裏斯公爵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羅克韋爾望著一行人往教堂方向而去,想起了被雷蒙德抓住的辛普森主教,歎道:“仁慈的艾爾拉思,寬恕那個心誌不堅的罪人吧。”
作為光明之龍的虔誠信徒,羅克韋爾和維多利亞都明白,對於一個在好幾個省內代表了光明教廷形象的主教來說,試圖強暴女人、而且是試圖強暴一個邪惡的女性亡靈生物,是一件多麼不可原諒的惡行。他身居高位,反而企圖玷汙受到光明之龍祝福、代表著榮耀和仁慈的金線白袍,結果隻能有一個--被當成叛教者和異端送上教堂廣場的火刑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