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盡管他武技高強,可作為親衛,卻沒有多少領兵的經驗。當他率領那支數千人的精銳部隊開抵南方前線時,卻因為一時心急,竟然在夜間中了敵人的埋伏。手忙腳亂中,又遭到了一個神聖飛馬騎士的突襲——後來他才得知,那個神聖飛馬騎士是假的,不過當時基恩卻不知道。在那個時刻,遇襲的慌亂、對自己能力的懷疑,遭遇強大敵人的恐懼,讓他在和那個神聖飛馬騎士交手一招後,就策馬遠遠逃走了。
逃出十幾哩之後,驚慌漸漸平複的基恩羞愧不已,覺得自己辜負了丹尼斯陛下的栽培和信任,實在無顏回去,即使一死謝罪,也不足以補償自己的愧疚。
他考慮了一天,咬牙脫下了鎧甲頭盔,扮成逃兵的樣子,編了一套謊話,向南方而去,希望能打入敵人內部,刺探到一些對丹尼斯陛下有用的消息。
就算被人識破,死在敵人手裏,也算是洗刷了自己的恥辱。
可是沒想到,自己當指揮官不合格,連當個間諜的才能也沒有。除了查出過那個叫維斯拉特的法師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之外,很長時間也沒有什麼建樹。最後一次,他絞盡腦汁,自以為識破了敵人的騙局而刺探出泰坦魔像的能量,卻不料依然中了那個狡猾的玫芙設下的圈套,斷送了丹尼斯陛下上萬大軍。
基恩心如死灰,隻想一死了之,當軍法官帶著幾名騎士闖入他的營帳,宣布他被捕之後,他連一絲反抗都沒有,便乖乖受縛。
聽說最近丹尼斯陛下的大軍圍住了這個城,雖然有些意外為什麼陛下的軍隊裏也有魔族出現,不過既然迪斯拉格森三皇是同盟,魔族也來支援陛下,也不算奇怪。
今天這兩名教廷騎士突然從牢房將他提出來,對殺氣十分敏感的他就知道,自己的大限應該到了。
終於要為陛下付出生命,實現十年前自己立下的誓言了麼?基恩在城牆上慢慢走著,看著遠處那個外表活潑可愛,實則陰險可惡的女人,嘴角露出一絲解脫的微笑。
突然,遠遠的,城外的叛軍發出一陣驚慌的大嘩,巨大的聲浪迅速擴散,很快就變成了噪雜一片。城牆上南方軍團的士兵們也驚呼連連,臉上表情卻是又驚又喜,似乎不敢相信。
基恩心中一凜,奮力掙脫了身後教廷騎士的手,撲到垛口,向外看去。
一個靠近外圍,原本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叛軍方陣現在已經亂成一團,大群叛軍士兵團團圍住了什麼,長槍劍戟橫飛,嗬斥聲、驚呼聲、慘叫聲混成一片。
那一團騷亂的中心在叛軍方陣裏向著伊布斯堡城牆緩慢的移動著,似乎是想穿破敵陣來到城邊,而叛軍極力的想要阻擋對方,水泄不通的包圍圈外,短槍、箭矢雨點一般投入中央。
從城上看下去,那個由叛軍士兵重重疊疊壘成的人牆裏麵,不時爆出一道道燦爛的金色劍光,每一道劍光掠起,便是一大蓬血雨直噴上天,斷體殘肢四下拋飛。雖然無法看清楚,可是城上的士兵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在那混亂的包圍中心,正在進行著怎樣激烈的戰鬥,又是如何以一敵百的英勇景象。
不知是誰忍不住欣喜的大叫一聲,道出了大多數人的心聲:“是援軍!有人來幫助我們了!”
士兵們人人麵露喜色,激動的看著那個雖然緩慢,卻堅定的向著城門移動著的包圍圈,手裏的武器攥得緊緊的,又是期盼對方安然到達,又為忍不住擔憂。
隻怕讓他們親身在戰場廝殺,也遠遠沒有此刻的心情來得緊張。就連那些不苟言笑的教廷騎士,也不由得關注的皺緊了眉頭。
布麗吉德詫異的道:“那些是什麼人?好強的火係元素波動!難道他們之中有一個魔導士麼?”
玫芙秀眉微蹙,隻是看了那處混亂一會兒,便將滿是警惕和懷疑的目光收了回來,掃視著其他幾個叛軍方陣,嘴裏喃喃的道:“再前進幾百碼,他們就能進入靈魂抽離的攻擊範圍了,那個時侯,就算那個魔族領主也攔不住他們了。可是……為什麼那個魔族領主還不出現?”
布麗吉德年紀大了,沒有聽清玫芙的喃喃自語,看著那處擔憂的道:“玫芙,你看……有沒有必要派人去接應他們一下?不管對方是誰,總是站在我們一方的。萬一他們衝不過來……”
玫芙搖了搖頭,用肯定的語氣道:“不行!不能打開防禦法陣!女皇陛下就在城中,我們還要為城裏上萬勇士和幾千平民的生命負責,不能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