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車,並不是加了油就能夠跑得動的。他們這油啊,估計要加到海枯石爛了!
李林熙並沒有卑劣地作弄他,或者出於私心、以犧牲情敵為目的。他才不至於這麼淺薄和低級呢。
所有的動念,都是善意。
這年頭,人心浮躁,年輕人因為情感崩塌而自殺、出走的例子比比皆是,幾乎每天都有發生。
特別是,像劉江這樣衝動而極端的理想主義者、浪漫主義者,若這次遭到拒絕,或羞辱,無疑就是無情的打擊,霜打茄子,秋風掃落葉……說不定,從此會性格扭曲、一蹶不振,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為了不毀了這個不錯的年輕人,為了不讓孩子們失去一個好老師,隻能平穩過渡。他和何芳緊密配合,可謂煞費苦心,還不是想讓他安全著陸!?
“雷霆手段,菩薩心腸。”
做人當如此。做官猶如是。
坐在辦公室裏,李林熙居然聽到那邊傳來談笑風生的嘁嘁笑聲。這妮子,果然有兩把刷子。
“沒有三下閹豬功夫,別來樟樹鄉”。這分明就是“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女大王啊。
李林熙心不在焉,拿過桌上的走訪資料彙總,還有何芳起草的《發展產業提振經濟》草案,命令自己靜下心來。
兩耳不聞窗外事。
沒用多久時間,何芳出現了!
她手裏拿著一張紙,踩著貓步進來,步步生蓮。
何芳“嘭”地關上門,狐媚地看著李林熙,道:“官人,怎樣犒勞本娘子?!”
“這麼快就完事啦,二娘?”李林熙打著戲謔的怪腔。
二娘?為什麼叫二娘?
“那是自然,以本娘子的手段,小菜一碟。”春風拂麵,趾高氣揚,世上沒有更神氣活現的啦。
“收拾熨帖了?把那凱子丟到灶房,現在就煮了,等會咱拿來做人肉包子,賺他個五千貫大錢兒。”哈哈!
原來他們兩個在演水滸的《十字坡》。
“得勒!官人等著,香噴噴的人肉包子,這就奉上。”
何芳笑眯眯地,踱到他身旁,一撅臀部,整個人不管不顧地坐到李林熙的腿上。
“喂、喂、喂!你真以為這真是在孟州啊!?”李林熙慌忙招架。
麵對自己喜歡的人間至美,他如何能夠抵禦得住,嘴再硬也不管用,下意識瞬間就舉手投降了。
看這何芳,久未遇甘霖,早已急不可耐,雙手抱著他的頭,熱烘烘地吻住了他。李林熙在老家收藏了幾十年的一堆幹柴,遇上火星子,立刻燒起燎原大火。
“人肉叉燒包……就是好吃……”五爪金龍自由騰躍,口裏被塞滿了,已沒空開口說話。慢慢的,兩人漸入佳境。
“休息室……”
“不能。”
“我保證不吵不鬧……”
“不信。你做不到的……”
他們倆終於折騰到了休息室,何芳如願以償。
李林熙卻停止了進一步的行動,在短沙發上正襟危坐。
“本來,想著這幾天、就把官帽椅轉移到這裏來的,看來,不用了。”他說。
“為何?”何芳纏著他,火苗還在瞳孔裏鬼魅一樣地燃燒。
李林熙說了跟市裏領導會麵的情形。
“這樣啊!恭喜你了,老公。”何芳的興趣並沒著落在他的晉升上麵,她斜倚在榻上,魅惑地道:“官人,本娘子漂亮不?”
“梁山妖豔第一!”李林熙哈哈大笑,“果然名不虛傳也。”何芳笑得花枝亂顫。
李林熙踱出休息室,嘴裏打趣說:
“咱梁山泊的西山酒店,以後就是你的啦!”
何芳的小火苗已經被徹底撩撥起來,如火如荼。
她跟著出來,怨怒地責道:“行!算你狠。”
打開窗子說亮話,李林熙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張開大口飲了滿滿一口茶,道:“這麼麻利就放倒了?二娘,說說,你是怎麼閹割他的?哈哈。”
說到得意處,何芳來了神。這叫成功轉移注意力。
於是,開始精彩回放。
“哇!小劉老師,花兒真漂亮!我這是平生第一次收到玫瑰花,謝謝你啦!”
何芳重新回味著,還配上了相應的動作。李林熙一邊聽著畫外音,一邊想像著無形的場景。何芳惟妙惟肖地演繹,李林熙則坐著,笑微微地欣賞。
自由轉換表情,靈活駕馭哭與笑,人間也是沒誰了。如果她願意改行,什麼戛納金雞奧斯卡,各種獎獎,保準紛至遝來、源源不斷。
“你喜歡就好!親愛的,你答應啦?”這句話,是用男聲說的。
“親愛的,為什麼要這樣親昵地叫?我不習慣,還是叫何主任好些,或者,叫姐姐……我要把它分給你們班的孩子們呢,我也很喜歡那些孩子們……每人分一朵,好嗎?”
“這時,機智如我,本娘子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身份證,拍在他麵前。那小子接過來,一看,我比他大三歲,頓時傻眼了,嘻嘻。”這算是旁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