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瓊見他發怒,心中也有些害怕,白了他一眼也就住了口。二人默默相對,過了半晌,方瓊歎息一聲柔聲道:“夏大哥,我們從小便在一起,隻要你對我好,我自然也會一生一世這般待你的。”夏穀兒聞言心神大動,心中怒火早已不知道飄散到何方,問道:“瓊兒,你當真肯一生一世陪伴我麼?”他心中激動,語音中已經有些顫抖。方瓊笑道:“這是當然了,夏大哥,瓊兒還有軒哥兒,我們三個人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夏穀兒愕然道:“怎麼還有小師弟。”方瓊道:“當然要有他了,我以後就做他的妻子,等我嫁入無雙劍派,我們三個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夏穀兒心頭劇震,顫聲道:“你喜歡小師弟,想要嫁給他麼。”方瓊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他,不過我想要嫁給他到是真的。”夏穀兒心道:“你既然想要嫁給小師弟,那心中自然是喜歡他的,隻不過是不好意思明說罷了,小師弟英俊瀟灑老成持重,武功又好,我若是女子也一定會喜歡他的,我一個孤兒又怎麼能夠和他相比。心中雖然是這般想著,卻仍然覺得酸楚無比。
廬山派與無雙劍派素來交好,林嘯天和方義南互為莫逆,方夫人和甘彩蓮也是閨中密友,故此時常攜方瓊來衡山住上兩三個月,夏穀兒可以說是同她一起長大的,他們二人再加上一個林子軒,三人年紀相當,經常一起在山中玩耍,少年人情竇初開,心中早已經暗暗喜歡上了,隻是一直未曾言明。這時聽方瓊如此說,心中百味陳雜,酸的,甜的,苦的,辣的,一齊湧了上來,兒時的往事也不住的在眼前閃現,一時百感交集竟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方瓊見他低頭不語,心中奇怪,於是問道:“夏大哥,你怎麼了。”夏穀兒強笑道:“沒什麼,隻是在想花正好會把我們怎麼樣。”方瓊剛才把心事說了出來,正自羞赧,一時倒忘了自己是不花正好抓來的,此時聽他提起,登時羞澀之心盡去,變色道:“夏大哥,我們趁現在無人趕快逃吧。”夏穀兒強打精神道:“你穴道未解,我又不會武功,在這山中一定是跑不遠的。況且秀兒姑娘待我等甚好,現在又為我們尋找食物,倘若我們就此離去,秀兒姑娘定會受到花正好的責罰,那老怪物殺人無算,倘若秀兒姑娘因此丟了性命,我們怎麼對的起人家。”
方瓊哼了一聲道:“我們現在自身難保,你還有空理會別人是死是活,那丫頭對你甚好倒是真的,卻不見的待我好在那裏,食物也是找給你吃的,關我什麼事情。你定是見人家長的漂亮又對你百般依順才會舍不得走的,當心狐狸精一口咬死你。”夏穀兒心中紛亂,也不與她爭辯,獨自在一邊怔怔的出神。方瓊見他不答,更覺得自己想的不錯,氣怒交加,竟自嚶嚶的哭了起來。
夏穀兒見她哭的傷心,急忙安慰道:“瓊兒,你放心好了,我便是拚了性命也一定維護你周全的。你不要哭了,兩隻眼睛哭腫了便不漂亮了,我可就不喜歡了。”方瓊臉色一紅啐道:“哪個要你喜歡啦。”卻是不哭了。
夏穀兒心中卻道:是了,隻要小師弟一個人喜歡就夠了,我又算得了什麼。”正自黯然神傷,卻見紅秀兒用手絹捧著數枚野果姍姍而來。
紅秀兒行至夏穀兒身前柔聲道:“夏公子,我隻找到這些野果,你先將就吃些吧。”說著拿起一枚果子,用手帕仔細擦拭幹淨遞到夏穀兒麵前。夏穀兒伸手接了過來,口中道:“多謝秀兒姑娘了。”紅秀兒抿嘴一笑道:“叫我秀兒就好了。”夏穀兒生性狂放,聽她如此說,當下也笑道:“既然如此,你也莫叫我公子了,就叫夏大哥吧。”紅秀兒紅著臉道一聲‘夏大哥’,夏穀兒回叫一聲‘秀兒’,兩人相視一眼,一起笑了起來。
方瓊在一旁低聲罵道:“肉麻”她聲音甚低,但紅秀兒離她較近,所以聽得分明,不由得紅暈上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正在此時,忽然見到花正好捧了一大堆不知名的藥草急奔而來,眨眼工夫已到了身前。他見夏穀兒醒了過來,也不理會手中藥草,盡數將它們丟在地上拍手笑道:“我早說過你沒事的,偏偏這兩個小丫頭吵鬧不休,害得我還要東奔西跑,鼓弄這些沒用的草藥。”他自己好麵子,不肯承認擔心夏穀兒,便把所有事情全部推到旁人身上。夏穀兒雖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並不揭穿,心中卻暗暗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