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夷陵城中也是漆黑一片,隻有城門附近的幾家客棧外,還掛著幾個殘破的燈籠,微微的發出些光亮來。夷陵城太小了,小的讓人幾乎忘記了它的存在。加上三年前的一場瘟疫,城中人口更是少了大半,所以就連一向膽大包的江湖人物,也是不願意來這裏的。況且夷陵城地處偏遠,道路更是崎嶇難行,便是占據了這裏,也沒有什麼價值。所以整個夷陵城中,除了一些本地的混混以外,竟然沒有任何的江湖門派。這在江湖勢力割據嚴重的現在,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夏穀兒和水清兒此時正並肩坐在夷陵城南門的城樓上,俯看著這座黑漆漆的城市。早在三年前瘟疫爆發的時候,夷陵城的守軍便把這做城市丟下來,獨自離開了,即使到現在,城中也是仍然沒有任何官府力量的。
夏穀兒猛灌了一口酒,然後隨手將酒壺遞給水清兒,水清兒笑了笑,接了過來,也輕輕的抿了一口。她心中雖然有些困惑,不知道夏穀兒為何要在深夜帶著她來到這麼高的地方,但是卻毫不在乎。在她想來,隻要夏穀兒喜歡,便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了。
夜間的風大了許多,,夏穀兒索性敞開胸膛,任憑風‘呼呼’的吹在自己的身上,隻覺得快慰極了。他早就想登上城樓看看了,可卻始終沒有機會,方才他強拉硬拽著水清兒來到這裏,卻又不好意思和水清兒明說,隻怕她會笑話自己。好在水清兒一向寡言少語,對他又是言聽計從。所以並沒有多問,便隨他爬了上來。
夏穀兒心願得償,自然是開心無比,而一旁的水清兒見到他喜笑顏開的樣子,心中也歡喜起來。兩人坐在這裏說說笑笑,到是別有一番趣味。兩人正在談笑間,卻突然看見在城外走來一個小孩子,那孩子看上去極小,甚至連路也有些走不穩,但卻仍是慢慢的向夷陵城走了過來。
由於血仙蟲的緣故,夏穀兒近來的身體越來越好,不但臉色變得紅潤起來,就連視力也比以前好了許多。他仔細打量了一番那走過來的孩子。卻發現她竟然是個女孩子,大概四五歲的樣子,模樣可愛之極,隻是不知道是什麼緣故,身上竟是肮髒不堪,粉妝玉砌的小臉上也沾滿了灰塵,顯得髒兮兮的。那小女孩,搖搖晃晃的走到城門前,望著那黑洞洞的城門,一時卻是不敢進去。夏穀兒瞧得有趣,也不做聲,隻是悄無聲息的做在城樓上,饒有趣味的看著她。
那小姑娘向城門中看了看,自語道:“黑”。又轉回頭瞧瞧自己來時的方向,道:“也黑”。說著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口,自我安慰道:“不怕,不怕。”便要向城中走去。
夏穀兒坐在城頭,將她的一番動作瞧的分明,心中好笑,不由得輕笑起來。那小姑娘聽到頭上傳來笑聲,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卻見到頭頂上坐著一個男子,正對著自己微笑。那人長相雖然不算凶惡,但卻光著腦袋,上麵沒有一根頭發,就連他的臉上,也是連眉毛都沒有的,光禿禿的甚是奇怪。小女孩心中害怕,扭頭就想跑開,可剛一轉身,卻發現怪模怪樣的人,竟然已經擋在了自己前麵。他身旁還多了一個白衣服的女子,那女子長的倒是好看的緊,但神情卻是冷漠的怕人。小女孩見自己無處可跑,心中更是害怕,不禁坐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夏穀兒見她生的可愛,本想好好和她親近親近,那知道卻將她嚇哭了,心中不由得懊悔起來,埋怨自己不該如此鹵莽。眼見這孩子哭的甚是傷心,夏穀兒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得蹲下身子,努力做出一付和善的樣子,對著她笑道:“娃娃不要哭,叔叔是好人,不會傷害你的。”那女孩子見到他將那光禿禿的腦袋湊到自己麵前,呲牙咧嘴,那裏有半分好人的樣子,倒是像極了誘騙人口的壞蛋。自然不會信他,哭聲反兒更大了一些。那孩子哭了一陣,見夏穀兒一臉苦惱的蹲在自己麵前,一付手足無措的樣子,心中的害怕倒是減輕了些,竟將哆哆嗦嗦的用手摸向夏穀兒。夏穀兒見她如此,也不知道她是何用意,隻任由她將自己的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