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升想了想,走到離排椅有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沒有出聲的打算。
他的步子踩得並不重,不過夏鈴還是聽到了。她回過神來,轉頭看著陳升,微笑著說道:“阿升,過來坐啊。薛伯父、薛伯母都安頓好了?”
陳升點點頭,他往那邊走了幾步坐下來,說:“薛董事長和薛夫人安置在這一層東北側的那間休息室裏,我檢查過了,裏麵的配置很周到,並沒有什麼缺失的地方,當然,也沒有不合理、不尋常的地方,他們可以安心在裏麵休息。”
夏鈴聽著陳升的話,點點頭,道:“梁哲昱有你這樣做事細心又周到的助理,一定能省不少心吧。”
陳升笑笑,說:“夏小姐言中了,我隻是跟著老板時間長了,慢慢養成的習慣。說起來,聽說夏小姐在工作中,才是真正謹慎又周到的人,有時候聽我的朋友談起夏小姐,都稱讚您的事務所行事十分讓人放心呢。”
誰都喜歡聽這樣直白的讚揚,即使是夏鈴之前心情一直有些鬱鬱,現在也不由地開懷了一點,她笑道:“我的事務所,全依賴著大家看我父親的麵子。阿升你也別跟我客氣了。”
陳升聽了,又露出幾分笑意來,這一番不是對外的那套客套的微笑,應對著夏鈴,隱約顯現出幾分熟稔的默契來。
說起來,他們之間確實不用這麼客套。一個是梁哲昱的近身助理,一個是薛詩岑的閨蜜,他們也稱得上是“自己人”了。
夏鈴這下麵對著陳升,幹脆問道:“說起來,鴻輝實業的消息,你們查到了多少?”
那是柴思豈轉告她的,梁哲昱把霍淩夷要求更換原材料供應商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了,央著柴思豈來問她是否願意幫忙。她也確實認真考慮了一段時間。
論交情,有薛詩岑在,她就算牢記著過去梁哲昱辦得那些不靠譜的事,也不可能真的跟那邊交惡了。而且梁哲昱後來的表現她也看在眼裏,確確實實是對小岑好,在這一點上沒什麼可挑剔的。
再者說,霍淩夷不惜利用了薛詩岑,也要梁哲昱答應更換原材料供應商,在這一點上,也算是牽扯了薛詩岑的事情,夏鈴也確實有點好奇。她很想知道鴻輝實業的背後到底有什麼古怪。
再退一步說,夏鈴覺得現在找一些感興趣的工作來做,對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綜合考慮之下,夏鈴答應了柴思豈會幫梁哲昱這個忙。
現在碰上了和陳升相處的機會,正好可以問問情況,他們兩人都不用為了薛詩岑或者別的什麼糟心的事情在這裏空想或者難過。
陳升之前也聽梁哲昱提起過,關於鴻輝實業的事情,他拜托了夏鈴來幫忙,所以現在聽夏鈴問起來並不驚訝,他凝神想了想,說:“嗯……我知道的是,這家公司的注冊地,原本是在方城,到北市來發展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不過已經有幾個拿到了幾個比較大的單子,還不算梁氏集團的這一單。他們的負責人……叫徐瑞,年紀和薛董事長差不多,妻子早逝,他並沒有再娶,有一個獨生女兒。聽說徐瑞這個人,在外的作風是又毒又狠,不過對待自己的女兒則愛之如命。”
夏鈴仔細地聽著,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笑了笑,說:“這樣的父親啊,還挺常見的呢……”
算起來,她家老頭子應該也算一個。在官場上行事雷厲風行,在家則寵溺妻女、愛之如命。這樣想來,徐瑞的這個女兒,大概也是很幸福的吧。
明明是說著正經事,夏鈴的心思卻難以控製地跑偏了,她問:“那麼,徐瑞沒有續娶,是因為愛著他的妻子嗎?”
陳升聽清了夏鈴的問題,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一副“這問題他沒法回答”的表情。
引得夏鈴“噗哧”笑出聲來。
她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調皮了,說好的談正事,好端端地她卻問起了八卦……
夏鈴談笑著感慨之後,又問:“那麼,鴻輝實業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擴展在北市的業務的?具體的合作對象都有哪些?”
陳升張口就要回答,想了想又閉上了嘴,拿出工作用的平板電腦來,一邊翻一邊說:“這樣吧,我把我這裏查到的關於鴻輝實業的資料都發給你……你的郵箱是什麼?”
“嗯,好。”夏鈴說著,把自己工作用的郵箱告訴陳升,一邊也拿出手機來,打開郵箱準備著接收。
陳升則邊聽邊輸入,很快就把資料發到了夏鈴的郵箱裏,說了聲:“好了,你檢查一下。”
夏鈴一刷新,看到自己的郵箱裏果然躺著一封未讀郵件。她點點頭說:“收到了。”然後點開來細看。
這份資料包括了鴻輝實業從注冊至今的所有對外公布的信息,像合作過的企業、打入北市市場的時間、參與過的工程項目,還有更換過一次法人的記錄,另外還有很多是鴻輝實業不可能對外公開的,例如前任法人的情況及更換原因,還有現任法人徐瑞的基本信息、社交關係等等,是一份十分齊全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