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麼說不太準確。方凝然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女人,她一個人做不成那麼大的動作。”霍淩夷說:“我覺得她的背後,應該是方家的人在動作。”
“方家?”梁哲瀚猛地想起一件事,道:“那麼,你剛才說,方凝然懷孕的事很蹊蹺,方家的人可能並不知情?”
霍淩夷點頭道:“是的。方凝然去醫院做檢查,分明是瞞著外人更瞞著方家的。否則她不會連一個外人也瞞不住。在這件事上,我覺得很有意思。”
“你覺得什麼沒意思?”梁哲瀚吐槽道,伸手拿了一塊糕點來,鬱悶得咬了一口,說:“喂,切水果去。”
霍淩夷無奈地撇了他一眼,道:“我怎麼覺得,我應該留sarah在這裏常住呢?”
梁哲瀚“嘁”了一聲,說:“怎麼個常住法?還是你的意思是,就讓sarah在這裏呆著,我在的時候讓她給我切水果?你怎麼就這麼懶呢?”
“我懶?”霍淩夷“謔”得站起身來,走進廚房去挑了幾個果子來洗,一邊在水龍頭的嘈雜聲中喊道:“喂。你被鬱悶的想死啊,被女人算計不是什麼丟人事。”
這就是十分明確的在調侃他了。
被女人算計還不算丟人事?
而且聽起來,方凝然是一個城府深又極其小氣的女人。被這樣的女人算計,還不算丟人事?
梁哲瀚鬱悶得咬了幾口點心,又騰出一隻手來燒了熱水,一邊琢磨著現在的情況。
原本準備要娶回家的豪門淑女,突然變成了處心積慮的心機女;原本準備娶回家的商業聯姻的清白姑娘,突然“疑似有了身孕”,這到底是什麼事?
現在可怎麼辦?再悔一次婚?雖然還沒有明確提出要訂婚,準確地說應該不算悔婚。可是在梁榮軒那裏分明就已經是了!他再悔婚一次,梁榮軒不宰了他?他怎麼跟爸媽交代?
難道他再義正言辭地悔婚一次?不能吧!
梁哲瀚設想了一下,如果他現在開始,收集關於方凝然表裏不一、城府深沉的證據,難道還能像對付宋家小姐那樣再公開打對方的臉一次?
方氏不像宋氏那樣好惹,梁榮軒也不會再允許自己破壞和方家的合作了吧。
可是娶了呢?就算梁哲瀚不在乎娶回家的女人心機深沉,也不在乎娶回家的到底是不是一個處女,關鍵是,方凝然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如果方凝然自己不打掉,他又不可能揭穿了再替她打掉,那他豈不是要當便宜爹?
這叫什麼事啊?
霍淩夷端著一盤果盤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死黨一臉發愁的表情。
霍淩夷嗤笑道:“不至於吧你,發愁成這樣?”
“你能不能別說風涼話了?”梁哲瀚白了他一眼,伸手在霍淩夷遞過來的果盤裏紮起來一塊奇異果來吃,又說:“我想了想還是懊惱得不得了。我怎麼能被人算計到這種地步?不,我怎麼能粗心大意到這種地步?”
霍淩夷毫不客氣地說:“方寸大亂唄。”
“去你的!”梁哲瀚又白了他一眼,狠狠地往沙發背上一靠,鬱悶得又咬著果肉。
其實霍淩夷說的是實情。
他知曉自己要和方凝然去約會時,梁榮軒說得不容置疑,其實他自己心中還是糾結了很久的。到底拒絕、還是答應?雖然看起來他沒有拒絕的餘地,可是推一樁婚事有千千萬萬種辦法,無非是代價大還代價小的問題。今日的他又和幾年前被逼著跟宋佳小姐的訂婚的他大有不同,這一次在外的代價一定會小得多。隻是對內的話,梁榮軒的暴脾氣怕是沒人能安撫得了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拒絕呢?
娶了方凝然能帶給他多少好處,其實不需要細想,對於豪門這樣十之八九都是商業聯姻的氛圍來說,娶到方凝然其實是再好不過的選擇。這到底有什麼可挑剔的?
那個時候,梁哲瀚腦中閃過無數種推掉這次約會的方法。可是他空出自己的婚姻,又是為誰呢?
夏鈴不會和他在一起了。甚至在最後一刻,他自己也死心了。
梁哲瀚發現他要的愛情,或者說他要的夏鈴,真的是夏鈴的那個樣子,又分明是他此生都不可能得到的樣子。
他不會願意放棄北市的一切,他注定了要在這片土地上爭個你死我活,這永遠和夏鈴愛他的初衷背道而馳。
既然放棄了……那他為什麼要拒絕方凝然呢?
後來梁哲瀚幾乎是硬撐著,讓自己答應了和方凝然的約會,讓自己回到梁家、心平氣和地麵對父母,讓自己在父母麵前狀似乖巧地保證,這一次和方氏的聯姻不會再出任何岔子……
說起來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不想回梁家,不想麵對自己的母親,他總能想起報紙上爆料出來的那些照片,想起母親摟住一個年輕的男人激吻時的神情,那樣的場麵讓他十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