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父莫若子,看出梅天鋅的退縮的,除了蘇鴻宇之外,也就他的兩個兒子了,路上,梅涇有些不甘心的低聲道:“爸,他年紀比我還小,就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你居然會怕他?”
梅天鋅聞言麵皮一抽,有些下不來台的瞪了梅涇一眼,左右看了一下,發現沒人關注自己這邊,這才皺著眉頭冷哼一聲,斥道:“你懂個屁,小心謹慎才能使得萬年船,世界大得很,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
梅天鋅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安,不得不說,蘇鴻宇過於淡定,舉手投足間有種特別的氣度,讓梅天鋅感覺,自己麵前的這個人,似乎根本不是什麼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而是自己師父一輩的高人,在他麵前,自己所有的心思,仿佛都被他看穿了一樣。
梅天鋅搖了搖頭,沒把這些話說給兒子聽,而是徑直把所有不安都壓了下去,穩定了一下情緒,大步流星的跟上了蘇鴻宇。
不多時,眾人便趕到了與醫科大學有合作關係的一座小藥房,這藥方規模不大,不過各路常見藥材卻是一應俱全,又因為是托了關係才能抱上醫科大的大腿,所以對嚴鍾傑這位掛名教授非常恭敬,一聽說他要用來搞活動,立馬拍著胸脯答應了。
“梅醫生,就由你先開始吧。”蘇鴻宇在藥方正廳便停下了腳步,找了個位置施施然的坐了下來。
梅天鋅見蘇鴻宇淡定的樣子,心裏頓時咯噔一聲,不安又加重了幾分,不過卻沒說什麼,而是直接帶著自己兩個兒子,去櫃台後邊抓了一大堆藥材,然後徑直走進了煉藥室。
其他中醫如眾星拱月般圍坐在了蘇鴻宇周圍,臉上的神情如出一轍,忐忑不安。
過了片刻,有人忍不住勸道:“蘇會長,我們知道您生氣,不過您何必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呢。”
“對啊,蘇鴻宇,你不用和他們一般見識的!”嚴鍾傑也是臉帶憂色的勸道。
蘇鴻宇卻是擺手笑道:“多謝各位擔心,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中醫的絕技無非針灸推拿用藥,我平日裏用得最多的便是針灸,因為它見效快,推拿之術也用過,隻有這藥之一道,平日裏多是用來事後鞏固,倒是不免讓人以為,我於藥道不精,各個都跑來囂張!這一次也算是湊巧罷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蘇鴻宇,以身試毒你這也太衝動……”嚴鍾傑簡直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話還沒說完,梅天鋅父子卻已經捏著一個瓷碗從煉藥房中走了出來,三張相似度極高的臉上,掛著如出一轍的狠笑。
眾人看他三人成竹於胸的表情,心裏頓時咯噔一聲,不約而同的把擔憂的目光投向了蘇鴻宇。
蘇鴻宇對這些卻視若無睹,淡淡的站了起來,接過了那碗黑乎乎的藥湯,放在了鼻子下輕輕一聞,便輕笑一聲,念道:“哦?金陽花27克、草烏5克、川烏5克……馬錢子22克。”
“嘶~~這也太神了吧?蘇會長這鼻子是怎麼長得?就這麼一聞,居然可以聞出來這藥粉裏麵的成分,甚至是劑量?”眾人頓時猶如看上帝一樣的看著蘇鴻宇。
反觀梅天鋅父子,聽見蘇鴻宇侃侃而談,卻是幾乎嚇得臉都白了,身上一陣劇烈的變化。
“作弊,一定是作弊!”梅涇手指顫抖的指著蘇鴻宇罵道:“一定是你,在屋裏頭安裝了攝像頭!你們都是一夥的!”
眾人見他這副摸樣,哪裏還不知道,蘇鴻宇徹底猜對了,一個個驚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充分考慮到了藥材之間的相生相克,環環相扣,以這碗藥湯的劑量來看,正好是既不會死,又生不如死的程度,梅醫生如此煞費虧心,蘇某慚愧啊!”蘇鴻宇笑眯眯的說道。
“蘇會長鼻子當真堪比犬類,不過鼻子好使不代表醫術好,勝負還要看蘇會長能否為自己解毒。”梅天鋅定了定神,故意激將道:“還是說,蘇會長怕了,不敢喝?”
一旁的羅初彤聽到蘇鴻宇的話,已經拿起來的筆卻又放了回去,隻是以一種殺人的目光對準了梅氏父子。
蘇鴻宇既然僅憑嗅覺就能聞出成分,麵上又無比淡然,應該是可以解除毒性吧。
“金陽花之毒可用連翹解、可是連翹又會被草烏克製,那裏頭還有馬錢子……”
話雖如此,羅初彤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快速思考著解藥的配方,以備不時之需。
“嗬嗬,蘇某怎會辜負梅醫生一番苦心?這份大禮,在下收了!”蘇鴻宇說著,仰頭將那一碗黑漆漆的藥湯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