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驚又恐,但這一係列在瞬間發生的驚變,已令他變得麻木,一副茫然的樣子。
花含香也大吃一驚——
躲在他車廂底下的竟是在百毒香築門口見到過的老者。
老者吸在他的馬車底下,他竟然絲毫不覺!
以老者的武功,如果老者猝然偷襲自己,恐怕難以幸免……想到這裏,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現在,老者已頹然倒地,他的胸口,插著一柄斷劍,血已染紅了他胸前的大片衣襟。
南宮一劍也倒在地上,的喉嚨已經被老者捏碎!
而這時,徐天文正好在白飛揚的鬼刀下萎身倒地……
南宮一劍已死。
老者卻還有一口氣,他艱難地將頭轉向桃花,十分吃力地說了五個字:“小姐,一個月……”頭一歪,也死了。
他雖然隻說了一句話,白飛揚卻已聽出,這個老者正是那夜想殺他又想送他“慈悲符”的殺手!
他是慈悲堂的嚴總管,人稱劍盲。
花含香替上官無垠解了穴道,上官無垠馬上從懷裏摸出一瓶藥丸,倒出六顆,給九叔、桃花、秦孫三人每人兩顆,說道:“這是菊花毒的解藥,現在服下還來得及,不然你們的手臂可就廢了。”
三人依言服下解藥。花含香又解了他們三人的穴道。
桃花啞穴剛解,便罵道:“都是你這毒穀主的罪過,若不是你研製出這樣那樣的毒藥,我們怎會中毒,被他們害成這樣!”
她將“百毒穀主”故意說成“毒穀主”,心中對他乃是不滿。
上官無垠低頭道:“姑娘隻說對了一半。”
桃花罵他原隻為出出胸口的悶氣,不料他卻當了真,便道:“我怎麼隻說對了一半?”
上官無垠道:“我研製的毒藥如果用來害人,那是禍害不淺,可是毒藥也可以用來救人的。”
桃花奇道:“毒藥也能救人?”
“你們剛才服的便是一種叫做百毒生浸的毒藥,如果有人服了它,三個時辰內人的肌膚就會變成毒水,可它卻是毒菊花的解藥。”上官無垠道:“所以,凡事都得一分為二看待。”
九叔、桃花、秦孫三人一聽自己剛才服的是毒藥,臉色稍變,九叔道:“你有沒有騙我們?”
上官無垠道:“你們是花劍侯的朋友,我怎會騙你們,服了百毒生浸,毒菊花的毒立解,你們看看自己的掌心。”
三人同時伸出剛才中毒的手掌,掌心的菊花印已不見,手臂也無麻酸之感,頓時欣喜無比。
可桃花還想損他幾句:“你讓花侯爺毀了自己的劍,是何居心!”
上官無垠苦著臉道:“我說過是被逼的……”
桃花仍不饒他:“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會不會是你們串通一氣坑害我們!”
“這……這……”上官無垠急得不知該說什麼。
白飛揚這時道:“我相信上官穀主說的話。”於是將他在石林裏無意遇到上官煙雨一事說了,眾人聽得甚是驚奇,上官無垠已是滿麵淒慘。
便在此時,聽得一人大聲驚呼:“上官穀主!上官穀主!”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山上一人狂奔而下!
白飛揚認得,此人便是帶自己到禁宮去的石應發。須臾,石應發奔至上官無垠麵前,他臉色蒼白,喘氣如絲,顯是剛才一路狂奔將全身的力氣都耗盡了似的。
上官無垠剛才差點死在南宮一劍手中,見了石應發,驚恐地退了幾步,顫聲道:“你要幹什麼?”
石應發忽然呼吸急促起來,道:“上官穀主,我……看清了白衫人,他原來是……”
眾人齊道:“是誰?”
“是……是……”石應發說了兩個“是”,一口氣接不上來,一頭栽倒在地。
倒地後才發現,他的背上有一道刀痕,從他的背後,傷及心肺……白飛揚知道,天下還有一個人能砍出這樣的刀法,這個人就是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