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含香淡淡道:“我要走便走,誰也攔不住我,不過,既然謝大俠這樣說,我就在這裏聽你把話說完。”
謝醉冷笑道:“好,我且問你,在魔鬼窟,你對我說過什麼話?”
“在那兒,我們說過很多話。”
“你說自己替煙花樓赴約是因為不希望曲眉變成一個寡婦?”
“是。”
“隻要天府五煞星放人,你準備把花家劍譜給他們?”
“對。”
“為了曲眉的幸福,你不惜舍棄一切?”
“是。”
“你是不是喜歡過曲眉?”
謝醉的話有如一柄利刃,花含香的心像在魔鬼窟時一樣又被刺痛了一下,但他照樣沒有發怒,他的回答也跟那時一樣:“我說過,那時我根本不知道曲眉是山清歡的妻子。”
“不,你騙人!你一開始就是知道曲眉乃是有夫之婦,你喜歡她完全是身不由己,因為曲眉太像一個人!”
“對,她跟琴心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琴心死了,你把她當琴心了,對不對?”
“不對!”花含香忽然轉身,大聲道:“誰也不能代替琴心!”
他轉身才發現,大廳裏曲眉已經不在。
他心裏升起一絲莫名的怒火,怒視著謝醉,緩緩道:“你的話有沒有說完?”
“既然你已經聽得不耐煩,最後請回答一個問題。”謝醉迎著花含香的目光,冷冷道:“你敢不敢承認,自己便是真正的刀尊?”
謝醉語出驚人,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一人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道:“謝大俠是不是昏了頭,花侯爺乃是世襲的劍侯,如何會變成刀尊!”大笑的是龍涯。
謝醉沉聲道:“龍少俠,各位,謝某並非信口雌黃,我這樣說,自有道理。”
龍涯笑道:“什麼道理?說來聽聽?”
謝醉道:“各位請仔細想一想,刀尊第一次在江湖上出現是什麼時候?”
有人答道:“那是十五年前,刀尊殺了盧員外一家十七口。”
“大家再想一想,十五年前花侯爺退出江湖,不久就出現了神秘的刀客,而且,這個刀客行蹤詭秘,武功奇高,絕非初出道的高手……”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顯,神秘刀客便是花含香!
有人嘀咕道:“據說那刀尊殺人的手段十分殘忍,所殺的人也不管該不該死,盧員外便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
“花劍侯名滿江湖,誰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謝醉冷聲道。
龍涯笑道:“既然沒人知道誰是刀尊,任何人都可能是刀尊。”
謝醉道:“龍少俠說的是不錯,可是,並非人人都能做刀尊的。”
頓了頓,又道:“不說別人,你就做不了刀尊。”
龍涯臉一沉,道:“謝大俠認為我做不了刀尊?”
謝醉點頭道:“是的,刀尊想殺誰便殺誰,你就做不到。”
龍涯皺眉道:“你說,我不能殺誰?”
謝醉口氣稍變,道:“龍少俠的劍法雖然奇幻無比,可是你仍然殺不了我。”
龍涯盯了謝醉一會,忽笑道:“沒有試過,謝大俠怎麼就如此肯定?”
謝醉歎道:“有些事根本不需要試。”
龍涯似乎信了他的話,道:“照你這麼說,天下隻有花侯爺才做得刀尊?”
花含香默默地聽他們一問一答,這時接道:“我也很想承認自己是刀尊,這樣,所有的秘密我都能知道,隻可惜我不是。”花含香說了這句話,轉身,徑往門外走去。
他已經回答了謝醉的最後一個問題。
他要走,誰也不敢攔。
誰也攔不住他。
可花含香還是被一個人攔住了。
這個人在花含香跨出門檻之前,堵住了門口。
這個人見花含香停住腳步,得意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