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爺爺吃完飯以後又坐在地頭休息了一會兒,就又開始推著石滾碾打麥場了,姐姐提著籃子就回家了。姐姐回家肯定還要洗碗洗衣服放羊什麼的,學校也已經放了麥忙假。我們那裏鄉下的學校每當收麥子或者收秋莊家的時候就會放假,讓孩子回家幫大人幹活兒,雖然重活兒幫不上忙但是洗個衣服做個飯還是可以的。
“哦蛋兒,我自己先推著你去爬到楊樹上看點兒樹枝。別砍太粗的也別砍太細的,等會兒咱們磨場。爬樹的時候可要注意點兒安全,別摔下來。”爺爺說。
“你放心吧,也,我爬樹在咱們村子肯定是最快的。”我說著就走到了地頭上。
我站在低頭的楊樹下,往上提了提褲子,把那把刀別在腰上就開始抱著其中的一棵最小的楊樹往上爬。腰裏別的那把刀是我在後河邊上撿的,我就知道今天爺爺要讓我跟他一起來造打麥場所以昨天晚上還特意磨了磨,這樣才能在砍樹枝的時候快一點兒。
我三下兩下的就爬到了第一個樹杈上,然後又往上麵爬了幾個樹杈就把別在腰裏的刀拿在手上開始砍。那把刀真的被我磨的還挺快的,就像我的手腕那麼粗的樹枝幾下就可以砍斷。我一隻手抱著樹幹一隻手揮舞著那把刀,不一會兒就砍斷了好幾枝,看著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樹枝心裏很有成就感。我心裏更加高興的事就是我終於能幫上爺爺的忙了,以前爺爺砍樹枝都是手裏拿著鐵鍬站在樹底下踮著腳仰著頭半天也砍不下來一枝。現在隻要我爬到樹上不一會兒就能砍下來一堆。
“哦蛋兒,這些就差不多了。你趕快下來吧,休息一會兒咱們就開始磨場,注意安全千萬別摔下來。”爺爺把石滾從打麥場裏推出來,站在楊樹底下對我說。
我把刀往地上一扔,三下五除二就從樹上下來了,拍了拍手問爺爺:“也,怎麼樣,我爬樹還行吧!”
“行,行!哦蛋兒現在濟事了,養你這麼多年比一隻狗強多了。”爺爺說,我們這裏誇孩子都是這麼誇的。
“狗還會看家呢,現在要是有生人來咱家小狐狸精叫的聲音可大了。”我對爺爺說。
爺爺沒有說話,從一個磷肥袋子裏拿出來一根繩子,把我從樹上看下來的樹枝放到一起,從一頭兒係起來,散開成一個扇形。然後再從低頭的水溝裏挖一些淤泥放在上麵。
“哦蛋兒,我歇會兒,你把這半袋子麥糠灑在這打麥場上,灑勻呀!”爺爺坐在地頭上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卷起一根煙點著抽了一口。
“嗯,好的!”我對爺爺說。
然後我就開始拎著那個裝著大半袋子麥糠的磷肥袋子往場裏灑麥糠,雖然看上去裝了很多麥糠但是挺輕的,我隨隨便便就拎起來了。爺爺抽完兩根煙以後我就把麥糠灑完了,我就和爺爺一起拉著堆滿淤泥的樹枝在場裏一圈又一圈的走。這比推石滾輕鬆多了,而且這也是造打麥場的最後一道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