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找你找了十年了。”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上去拉住姐姐的胳膊,放聲大哭,仿佛這十年來內心的恐懼與孤獨就要在這一刻傾瀉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我的這一舉動下呆了,誌強愣了一下就上來拉住我。是的,他在外麵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已經比我穩重冷靜得多,他的手放在我的後背上,這一刻我覺得他更像是老大。
“你幹什麼呀?”夏瀟瀟大叫著甩開了我的胳膊。
“姐,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哦蛋兒啊,姐,我找了你十年,終於找到你了。”我哭著用家鄉話說著,把眼淚和鼻涕都抹在自己的袖子上,在自己的淚光裏看到了導購小姐鄙夷的眼神。
“先生,誰是你姐呀?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呀?你認錯人了吧?”夏瀟瀟問著聲音緩和了下來,從口袋裏拿出紙巾給我並示意我擦擦自己的眼淚和鼻涕。
“你以前是不是叫劉笑笑,你看看我,你仔細看看我。我是你弟弟劉誌遠呀,你真的不認識嗎?”我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接著說:“姐,你看看,這是你走的時候壓在咱家電視機下麵的那一封信,這是你的那個紫色的發卡,這些是你小時候折的千紙鶴,浙江幾個本子都是我想你的時候寫的日記。”我說著就把書包裏的東西倒在了地上,又開始大聲的哭了起來。
“先生你真的是認錯人了,我真的不認識你。我一直都叫夏瀟瀟,也不認識什麼劉笑笑,快把你的這些東西裝起來吧!”夏瀟瀟說著蹲下去幫我把那些剛剛倒出來的東西裝到書包裏,站起來把書包遞給我。
我隻顧著哭,誌強就把書包接了過去說:“笑笑姐,我知道是你。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呀才不肯認我們。”
“嗬嗬。”夏瀟瀟笑著說:“你們開玩笑吧,我能有什麼難言之隱呀,我說了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姐,我知道你是在恨當年咱奶奶重男輕女非不要你上學,要你出去打工。”我出啊了一口氣哭著說:“你是不知道呀,你走的那年過年的時候咱奶就死了。後來咱媽媽還生了一年病,現在咱爸媽在家開車送磚,頭發都白了天天念叨你呀!姐,你就算不心疼我也心疼心疼咱爸媽,你就跟我一起回家吧!”我說著哭著,上氣不接下氣的。
“這位先生,你講的這個故事很感人,不過我真的不是你姐姐。你們快走吧,我還要做生意呢!”夏瀟瀟說完這句話轉身擦了一下眼淚。我覺得她就是我姐姐,不管是長相還是說話的語氣。
“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現在咱爸媽身體都不是很好,天天的念叨你,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回家看看他們嗎?還有咱爺,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你就回家看看吧!就算我求求你了。”我說著就跪下了,因為我害怕我右腿的假肢被別人看出來所以一直都穿著很高的襪子,我跪下的時候褲子就往上弄了一點兒,不過還好我穿的襪子很高。我大喘著氣兒哭著,熱辣滾燙的淚珠不停的從眼窩裏翻滾出來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