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效飛此刻還沉澿在高考後的傍偟、苦痛、內疚那種複雜的心態之中,眼前隻晃悠著父親的白,父親那絕望的垂死的眼神“他們!和他們的眼神一樣”。眼睛忽然掃見戰車內十餘名部下的眼神,對了!還有那一雙眼睛,絕望、憤怒、那是一雙眼睛,死人的眼睛。她的主人曾因它而美麗,它也曾閃動著生的光彩。可是現在,可是現在那一雙了無生氣的雙眼中射出是令人心碎的意冷心灰,是對這個世界還是對眼前這個奇異的人?!
“賤民、漢狗、南蠻屈辱的稱呼一次次因為我們的文明、我們的富裕、我們的善良被強加在我們頭上,憑什麼?憑什麼!”心靈瞬間被一雙手狂似的扭曲、搓揉,熱血湧動起來。
昨車裏的士兵還在為長官的奇思妙想以及整夜的豔福無邊而讚歎不已,今日裏還沒接戰昔日神采飛揚的長官突然變的得麵如土色,都自咐此戰必死,車內的氣息何止是壓抑沉悶。
“哈哈,我道是哪位同道,那不是虎躍崗的鐵馬兒,今日也來做這筆生意麼?”
“潘寨主一向可好,在下可是久聞大名,如雷貫耳,隻是不知潘寨主何時把那狗尾巴拴在腦後,看起來真是可知之至。”黃固嶽後的眾騎兵一齊大聲怪笑、鼓噪,其中不乏問候潘寨主祖宗、先人的言語。
那潘寨主也算是久經風浪,聽了他們的話不怒反笑,“謔謔……哈……哈,馬兒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又道是識實務者為俊傑,綠林中人物都如你一般豈不耽擱了手下兄弟的前程,咱們綠林上重兄弟手足之情,才不枉手下兄弟與你賣命一場。”
黃固此人雖然豪傑,但卻不擅打嘴仗,那白衣少年便是黃固輸了嘴上的道理一氣之下擄上山的,誓一不過他就不許他下山。
“哼!”那白衣少年輕哼一聲,在馬上搖搖扇子,揚聲道:“潘寨主的言語倒教再下好笑,父為乾、母為坤,為乾、地為坤此乃人倫大道,潘寨主尚且連父母宗族都不要了,卻還在這裏談什麼手足,也不怕被人恥笑,倒叫生替潘寨主手下兄弟擔心,沒了人倫的你會不會把他們視做豬羊,殺來吃了。”
“呀呸!黃口兒,敢如此侮辱老夫,孩兒們誰與我上前砍了這個子,寨主我重重有賞。”白衣少年一席話把個潘寨主壓的暴跳如雷。
黃固正待讓手下兒郎上前搏殺,那白衣少年卻阻攔道:“黃大哥稍安勿燥,你看那怪車動了。”
黃固氣血翻湧,恨不得上前手刃這叛了祖宗的奸賊,見少年阻攔,不由睜著虎彪彪的眼睛大聲反問道:“那又如何?”
白衣少年才不怕他一雙爆目,隻微哂道:“黃大哥你啊,就是不讀書,能造出這樣怪車的人,你以為比那諸葛武候的木牛流馬如何!”
黃固聽他的再理,也隻好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