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效飛再度見到了朱聿鍵,上次還是四月間,因為鄭肇基的陣亡而來大開殺戒時見過一麵。
才一進門,嶽效飛僅僅隻低低悲呼一聲,喉頭一酸就再也不出來話了。
“大哥……!”
朱聿鍵躺在專門由皓月嬋娟市運來的水晶棺之中,看著躺在那兒的朱聿鍵,嶽效飛淌下了多年不曾淌下的淚水。
“大哥……大哥……你……!”
一直以來,雖然在各自勢力之上,他們從某種程度之上算是“敵人”,對於利益無不絞盡腦汁,機關算盡。然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卻是“神交”已久的“搭檔”,對於一個強大的中華,充滿了共同的向往。
雖然路途不同,然而這卻是那句“殊途同歸”。嶽效飛的手,撫在水晶棺上。棺內是身穿龍袍的朱聿鍵,仿佛睡著一般,可那緊咬的牙關、微微蹙起的眉頭,仿佛又看到這這個使他頭痛不已的“布衣兄弟”。
嶽效飛不會為了他的離去而嚎啕大哭,然而努力定住的麵容,不斷抽住的嘴角,依然擋不住滾滾而下的熱淚。
“大哥,你怎麼不等我回來哪!……大哥……!”
自古艱難唯一死!真是如此明白無誤的放棄自己的生命,那該是一種怎麼樣的情懷!就如同曾後一般。
曾經的日子當中,無論是皇宮爭寵,還是縱容外戚,可當她用那支簪子放棄自己生命之時,卻依然要訴著她對於愛情的忠貞。
無論是朱聿鍵由於憤怒、失望所激的那種簡直可以稱為“自殺”的行為,還是曾後的自殺殉夫,無不在體現著他們對於愛情、對於家國的熱愛。
縱死,同樣亦是對於那些苟活在人間的,覆巢之下的“壞蛋”要強得多!
“葬在忠烈塔下!”
忠烈塔,是神州城的燈塔,那兒有跪著銅人以及王士和的全家。逝者如斯!嶽效飛的抽動著嘴角,他不知道還能夠些什麼。
他慢慢的轉過臉來,靈前都是聽他來參拜朱聿鍵而一同趕來的那些隆武朝的官員們,似乎這時他們已經忘卻了傾軋,似乎直到這時他們才悲傷起來。
不哭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悔恨的已經沒有了淚水的陳華,另外一個是已經用信鴿傳回快調兵命令的李錦。他們的目光看著嶽效飛,裏麵全是希望。
“諸位,現在不是悲傷拜祭的時候!在這裏我要向我的大哥誓,無論有什麼阻礙,無論怎樣的艱難,我都要完成他那‘驅除韃虜、恢複中華’的願望。願意與嶽某人一起做這件事的人,就請隨我來吧!”
嶽效飛語氣平淡,向這些拜倒在地無論真哭還是假哭的人們出了邀請,對於這些人他不上討厭還是喜歡,但對於他們的政策僅僅隻有一條。
不久之後,他們隨同嶽效飛來到了神州城的老城主府的會議室中。
“參見護民官大人!”
想是他們都曾經打聽過這位“皇上”要他們跟隨的,那個手段毒辣的神州自由邦的“護民官大人”的愛好一一見不得人下跪。
因此一個個都隻是立得端端正正的抱拳深深打了一躬,並沒有跪倒在地“山呼”萬歲。而且,這位護民官大人,除了前去朱聿鍵的靈前拜祭過之後,出奇的不是上朝,而是請所有人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