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公館,樓下花園。
“真的嗎?那爹地的病呢?好了沒有?”
她好想能夠去看看他,好想能夠親自照顧著他、盡一個女兒應該盡的責任和孝心,讓他們二老以後的日子可以稍微好過一些。可是,她卻什麼都不能做!她也什麼都做不到!哪怕連去看他們一眼,都隻能在心裏想想,甚至不敢說出口來。
這一天天的,她就像個木偶一樣,忍受著那個魔鬼帶給自己的所有屈辱,隻為換得父母一絲活命的機會。可是如果爹地他們出了事,那她將寧願死也絕不會繼續留在這裏! 就算死,她司徒寧安也要死得有尊嚴!
“司徒小姐你別太擔心了,司徒老先生吉人自有天相,雖然那天病情來的比較突然,但是目前還在觀察中,並沒有什麼變化!”小梅笑著安慰,卻不想聽到她這話,司徒寧安的麵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整個人也立時僵在了那裏。
還在觀察中?這是什麼意思?那個病是慢性病,隻要得到恰當的治療,也應該恢複好多了?可是為什麼還要觀察?所那是什麼意思?
“小梅,我想去看他,你可以幫我的是不是?你帶我去看看我爹地好不好?”猛地抓住小梅的手,司徒寧安的淚一下流了出來。
她好擔心爹地的病情,好想去看他一眼!
這樣的司徒寧安讓小梅一下子慌了,她突然明白雷先生的話是對的。自己不應該告訴司徒小姐這些的,她應該隻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那司徒小姐此時便不會這樣傷心了。可是現在要怎麼辦?看著淚流不止的司徒寧安,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司徒小姐,對不起!我隻是一個下人!沒辦法幫您!請你諒解!” 唉,自己怎麼這樣笨?現在好了,司徒小姐擔心成這樣,如果讓雷先生回來看到,自己指不定要受到怎樣的責罰呢。想到這裏,她忙刹住口,緊緊地咬著唇,堅決不再吐露一言。
“爹地,都是女兒不孝——爹地,對不起——”
司徒寧安,眼睛已經哭得痛紅一片,呐呐的責怪著自己,心也越發地沉入穀底。
怎麼會這樣?爹地他們現在的狀況肯定很不好!是自己再一次的害了他們。她要去看他,她一定要想辦法去看看爹地媽咪他們!
“不是,司徒小姐你多心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隻是聽其他人說的。”小梅搖了搖頭,開始決定什麼也不說,那就什麼也不會再錯了。
“不可能,你騙我!你一定知道的,你隻是不肯告訴我,對不對?”不肯放棄的司徒寧安,依然緊拉著小梅的手,逼著她正視自己。
之前她的話明顯的說明了爹地的情況不好,為什麼她現在不肯再說了?
她明明知道自己很想知道爹地的消息,為什麼她不肯告訴自己,為什麼?
“我真的不很清楚,司徒小姐...”小梅躲閃著目光再要解釋,卻被司徒寧安主動打斷。
“是啊,你不告訴我也是對的!凡是跟我走得太近的人,總沒有好的下場,算了,你忙去吧!”突然明白了小梅的意思,司徒寧安在短暫的心酸後,淡淡地鬆開手,無力地將淚水抹去,轉頭看向了別處。
她真的是忘了,小梅隻不過是一個下人,她哪裏能夠帶自己去看爹地?
何況如果讓那個魔鬼知道,受傷害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會再度波及到無辜的小梅。 盡管想到爹地媽咪他們她會心傷,可是她卻不能再讓無辜的人因自己而受傷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看著那雙清澈的眼裏滿是失落與難受,小梅於心不忍,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讓她不這樣傷心。
“沒事了,你放心吧,你不會怪你的!”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然而,那笑容卻讓小梅看了都心疼。
而司徒寧安卻迅速轉開頭,看著遠處的地方,任風吹動一頭如墨的青絲。
其實,她要怪隻能怪自己,是自己害了自己最愛也最愛自己的父母!
如果不是為她,爹地如今一定健健康康地活著,就算他們家沒有了錢,日子過的苦一點,但絕不會如此的痛苦!
嗬,她早該明白這一點,可是剛才,她卻再次讓小梅為難了。
真是她的錯,她怎麼能夠逼小梅呢?她與爹地媽咪她們一樣,都隻是一個被她連累的無辜之人罷了!
“司徒小姐——”
小梅還想再說什麼,司徒寧安卻擺了擺手,根本不再去聽。
其實她是不想再讓小梅說話了,必竟她不能保證,當告訴了自己這些,小梅會不會能夠幸免於難。
之前是她糊塗,現在說什麼也不會再讓她為難了。
起身走回主宅大廳,司徒寧安突然覺得天色陰沉了許多,沉得讓她原本還稍稍溫暖的心變得微寒。
有風吹在身上,再也失了那種愜意,換來的,是全身有種如水的涼。
……………………………………………………
司徒公館,一樓大廳!
女傭小梅正戰戰兢兢地站在雷雲霆麵前,對他進行著彙報。
“她終於問了?”聽著小梅的回報,雷雲霆俊美的麵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竟然也沒有責怪小梅居然不聽他的吩咐,告訴了司徒寧安那些消息。
小梅靜靜地立在雷雲霆的麵前,感受著他全身所散發出來的逼人寒氣,心中無比的緊張。
此刻,她固有為自己擔心的緊張,更多卻是為司徒寧安而擔憂。
原本她想將今天的一切全部埋在心底,可是當看到雷雲霆回來的那一刻,一種近乎於習慣的忠誠,讓她還是將一切都如實招來。
現在想想,她真是不該。如果司徒小姐因此而受到雷先生的懲罰或者傷害,那她真是該死。
“是的,但是後來她又突然什麼也不問了!”說這一句話,小梅完全是想幫司徒小姐逃過一份責罰。
在她的心裏,司徒小姐是一個很溫和柔弱的女孩子,她不想看到那樣溫柔的人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哪怕雷先生因此而多責為罰自己一些,她也會盡可能地幫她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