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的大門,隻見林鳳春突然扯著奎叔的衣服,有些顧慮地說:“等等,這寒冬臘月的,你不能就這樣跟我出去,萬一傷風感冒了,我可擔當不起啊!你在這裏等一會,我回去幫你把外套拿來。”說著,義不容辭地跑回觀察室。
望著林鳳春匆匆忙忙的背影,奎叔不由搖頭晃腦,自言自語道:“她這不是瞎操心嗎?憑我這身體,哪有那麼容易傷風感冒?”
不一會兒,林鳳春就抱著一件好像有點分量的外套回來了。隻見她一邊把它披在奎叔的身上,一邊喋喋不休地說:“你這個人也真是的,自從住院的那一天起,就變得像個三歲小孩一樣,簡直是一點主見也沒有!要不是我心細如發,恐怕會洋相百出啊!”
奎叔聽了,很自覺地把外套穿好,然後自我解嘲地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和你單獨相處,我幾乎忘了自己是誰了!”說著,無意中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鈔票,好像魔術師一樣給力。
“我的大少爺,你哪來這麼錢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裏最少也有兩千塊吧?要不我幫你數數看!”林鳳春突然顯出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
“你數數看,我也不知道這些錢的來路,甚至連這件外套是不是我的,我也說不清楚!”奎叔一邊把手裏的鈔票遞給林鳳春,一邊若有所思地說,“到目前為止,我隻從你的嘴裏得知,我叫吳正奎,是一個大少爺,別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依我看,你真的失憶了。”林鳳春一邊很熟練地數著鈔票,一邊投其所好地,“不過沒關係,這不是還有我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很樂意幫你恢複記憶,甚至做你的左膀右臂,嗬嗬!”
“真的嗎?”奎叔眼睜睜地看著半天也沒有把鈔票數好的林鳳春,語不驚人死不休,“從今往後,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
“整整兩千塊,你可揣好啦!”林鳳春一邊把鈔票還給奎叔,一邊意味深長地說,“我三個月的工資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啊!”
“不會吧?像你這樣漂亮的護士,一個月的工資,怎麼也得上千塊才對啊!”奎叔將信將疑。
“你……”林鳳春盯著奎叔還沒有揣進口袋裏的鈔票,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上千塊,你給呀?我老爸給你老爸當了十幾年的司機兼貼身保鏢,到目前為止,一個月也就一千多點,可憐吧?”
“啊?簡直不像話!”奎叔一本正經地說,“這樣吧,改天我替你老爸說說情,叫我老爸給他漲工資,一個月給他兩千塊,應該合情合理吧?”
“兩千塊?就你手裏這麼多啊?那我先替我老爸說一聲謝謝啦!”林鳳春說著,恨不得馬上把奎叔手裏的鈔票作為己有。
奎叔看在眼裏,想在心裏:“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林鳳春,以後你就是我吳正奎的盤中餐了!”
就在這時候,一輛黃包車突然停在他們倆麵前,車夫是一個年近半百,中等身材,一看就知道曆經滄桑的漢子。隻見他一停車就不失時機地衝著他們倆說:“兩位要去哪裏?上車一塊,兩位也隻收一塊,夠意思了吧?”
奎叔沒有主見,隻好嬉皮笑臉地對林鳳春說:“鳳春姐,你自己看著辦吧,剛才我說過了,我把自己交給你啦!”
“哦?那就跟我上車吧!大叔,麻煩你拉我們往城路那邊,我們要到‘盤江牛肉館’去吃飯。”林鳳春突然顯出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