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帝睡賓館”以後,奎叔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裏去,隻好漫無目的地融入車水馬龍的大街上,茫然若失。
“抓小偷啊!這千刀萬剮的小偷,居然偷走了我的錢……老天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吧,我女兒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正躺在醫院裏危在旦夕呢!我東挪西借才弄了兩千三百八十六塊四角五分錢,才一眨眼的工夫,這千刀萬剮的小偷就……哎呀,這下我可怎麼辦啊?難不成讓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
剛聽到這裏,奎叔就本能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名未老先衰的農村婦女正在有氣無力地追趕一個穿得很體麵卻顯得賊眉鼠眼的青年男子。
“尼瑪,老子正憋著一肚子的窩囊氣,你卻偏偏在老子的眼皮底下為非作歹,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啦?”奎叔這樣想著,幾個空翻就趕到了小偷的麵前。
沒等奎叔發言,隻見小偷麵無人色,語無倫次地說:“兄弟,你……你可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哦!我……我也是被逼無奈才……”
“別跟我嘰嘰歪歪的,乖乖地把錢還給人家,我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否則的話,我就拿你當沙包打!”奎叔說著,故意摩拳擦掌,仿佛置身於世界拳王爭霸賽的擂台上一樣,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想不到,個子比奎叔稍微高大一點的小偷居然皮笑肉不笑地衝著奎叔說:“兄弟,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狗急跳牆!咱們倆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的,今天要是你把我逼急了……”
“哎呦?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還真以為我不自量力!”奎叔說著,先是一個低側踢,接著就是一記右勾拳,然後以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旋風腿結束戰鬥。
毫無疑問,小偷就像突然遭遇狂風暴雨一樣,說倒就倒,鬼哭狼嚎:“大爺,饒命啊!我上有八十老奶,下有半歲小孩,我的父母十年前就車禍身亡了,而我的婆娘前兩天才跟別人跑了……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的的確確是被逼無奈啊!”
奎叔聽了,故作驚訝地衝著他說:“喂,你還是個男人嗎?你這麼會裝,幹嘛不去當演員呀?對了,如果你嫌監獄裏的飯菜不好吃的話,那就乖乖地把錢還給人家,然後有多遠滾多遠吧!”
這時候,那個農村婦女才趕了過來。隻見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衝著小偷說:“你……這千刀萬剮的,有手有腳的,幹嘛當小偷啊?等我緩口氣,非得扒了你的皮,撕了你的……肉不可!”說著,索性蹲在小偷的麵前。
隻見小偷突然很利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把剛剛偷來的錢還給婦女,一邊點頭哈腰地說:“這位大嫂,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剛才這位大爺已經教訓過我了,我保證洗心革麵,痛改前非!對了,我看你這身子骨也經不起折騰,你就別再對我動手動腳了好嗎?要是你還不解恨的話,我幹脆當作你的麵……哎,這附近怎麼就沒有電線杆呢?要不然的話……”
沒等他說完,隻見婦女突然衝著他大呼小叫道:“喂,怎麼隻有這麼多錢啊?不老實是吧?信不信我……”
“大嫂,你別衝動!”小偷連忙據理力爭地說,“我……我全部都拿出來了,就是這麼多,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身,如果你能搜出一塊錢來,我就改口叫你一聲奶奶!”
“這……”婦女想了想,然後一驚一乍地說:“哎呀,我真是越老越糊塗啦!我身上的錢還真隻有這麼多了,因為早上我已經交了兩千塊錢的押金,嗬嗬!”
奎叔聽了,忍俊不禁:“這才多少錢呀?恐怕一百塊都沒有吧?害得我大打出手!”
“就是嘛!”小偷忍不住隨聲附和道,“區區幾十塊錢,害得我差點兒連命都保不住!”
“活該!”奎叔和婦女幾乎異口同聲。
沒有圍觀者,他們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然後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