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婷漸漸蘇醒過來，發現周苑傑正伏在身邊。
“阿傑？”
她掙紮著動了動身體，酒精還在起著作用，腦袋昏沉得令她仍覺得一絲難受。
“你醒了？怎麼，是和朋友出去喝酒了嗎？”周苑傑的話令甘婷的心裏彙集了一道暖流，這和他之前是截然相反的態度。“你別喝酒了。”
“怎麼，你還在乎我嗎？”甘婷說話的聲音再次變得哽咽。
“我——”他無力把話接下去，像喉嚨裏堵塞了難以下咽的苦果。
關於這兩個女人的選擇，周苑傑已徹底沒了主意。
把擺不平的，搞不定的全都交給時間。
這是周苑傑常聽的歌“風月”裏的一句歌詞，這個時候想到了它，其實這正是他現在的主意。
“阿傑——”甘聽哭喊著朝他靠近了些，眼淚像決提的洪水瞬間傾瀉。
“嗚嗚嗚……”她這是想到了自己的處境。
見她不歇地哭，周苑傑以為是先前的話傷到了她的心。
他見不得女人哭，況且還是他曾經深愛的人。“婷婷，你——”周苑傑握住了她的手，算是道歉，算是安慰。“我們需要點時間。”
“時間？”甘婷怔怔地反問道。
“以前我是很喜歡你，可時間變了，人也變了，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懷著曾經的心。昨天晚上我說了些衝動的話，對不起。”
“嗬，對不起？我不需要對不起。我……”所有的傷痛絞割著甘婷的心，使她連呼吸都覺得痛。
“阿傑，你說我這是不是報應？以前我想要什麼都能得到，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可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命運為什麼要這麼捉弄我？為什麼？”
“婷婷，你別這麼說。”周苑傑想鼓勵她，卻想不到該說些什麼話。
“阿傑，我有麻煩了。”交織在心裏的痛最大的成分還是源於三天後的噩耗，甘婷思來想去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雖然她知道周苑傑不會對解決這事有太多的幫助，但她就是這麼說了。
“麻煩？什麼麻煩？”
“我欠了很多錢，三天以後我若還不了這些錢，恐怕，恐怕……”甘婷說著說著又哭大了聲。
“錢？多少？我這還有點，要不你先拿去。”周苑傑急忙從不遠處的抽屜裏取出一本存折，“錢不多，但是我全部的積蓄。”
甘婷忍住哭腔，用手背擦試了一下眼淚後問道:“多少？”
“5000多，夠嗎？”
“5000，嗬，5000……”她一陣冷笑，稍微燃起的一絲希望化為了灰燼。
“知道我欠多少嗎？30萬。”
“三——三十萬？”周苑傑吃驚地看著她，又似懂非懂地明白了什麼。原來之前她提到的天價分手費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怎麼會欠這麼多錢？”
甘婷吞吞吐吐地把事情的原委道了出來，“我該怎麼辦？阿傑，我該怎麼辦？”
她問也是白問，周苑傑的心也跟著亂成了麻。“要，要不你去躲躲吧？”
“躲？濤哥說了，要是到時間我不去還錢，後果要比賣身南苑要嚴重得多很多。”
“這——”
“阿傑，你有沒有有錢的朋友？”
“有錢的朋友？”
“嗯。要是有的話，能不能請他們幫忙，你放心，錢我會一分不少地還給他們，隻是時間可能有點長。還有，還有，你要是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也答應你。”後半部分的話她說得委屈，一股萬分不舍的樣子。
可周苑傑沒在意到這些，他的腦海中一直在搜索著朋友圈裏的有錢人。
杜銘？他那麼反對，又怎麼可能會借錢幫她解圍！
物以群分，人以類聚。周苑傑暗自歎息，自己的生活就跟貧困，哪還會遇上什麼富貴之人？
可是話到此處，他又不禁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名字——李婭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