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梅的眼光裏隨即增添了許多落寞,聽到耿芳芳這樣的回答,她心裏愈加的彷徨不安,確切的說,那是不確定,對兒子和耿芳芳之間姻緣的不確定,她懷疑自己剛聽到的都是耿芳芳信口而來的借口。
“阿姨,我把我的手機號碼給您,這樣您要是想和我說話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就行了,我也能時常聯係您,下次有機會我還會專程來看您的。”看到馮天梅臉上的暗淡時,耿芳芳心裏猛增了很多愧疚,留下電話號碼也算是一種彌補,一種快慰。
還別說,這招確實有些功效,馮天梅隨即便又眉開眼笑起來。“好好好!”
耿芳芳接著便從包裏拿出紙筆,刷刷刷寫了一行。“給,那阿姨,我就先走了,真的很趕。”
“這就走了?”馮天梅驚訝且依依不舍地問道。
“是啊,真的有急事,不然我也不會這麼著急走了。”
聽她這麼一說,馮天梅心中的疑惑被驅離得無影無蹤。她心想,或許芳芳是真的有急事吧,隻怪這急事來得太不是時候。
“那我送送你的吧。”
“不用了,我打車就行,不麻煩您了,阿姨,你身體不好,多注意休息。”
“嗬嗬嗬,阿姨啊隻要見到你就什麼病都好了。”
“對了,叔叔他們就在這家飯店的二樓,我就不上去道別了,下次我再來看您。”不知不覺兩人已經不行到飯店的門前,耿芳芳不願道別的理由,是怕去了又因為別的原因而使自己脫不開身。她這千辛萬苦才獲得的機會,可不想因為這而毀於一旦。
周苑傑扶著父親起了身,四人正要下樓去結賬,忽看見馮天梅蹣跚而來,幾人都或多或少地有些詫異。
“你,你怎麼來了?”周栓全先開了口,可話剛一說完就覺得胃裏一陣翻湧,隨即便哇哇地吐了起來。
周苑傑忙將他扶到一邊,並挪開紙簍接住那噴湧而出的垢物。
“芳芳呢?”巧姨疑惑地問道。
“她走了。”
“走了?”四人異口同聲地問出這一句,尤其是周栓全,連嘴都沒有擦幹淨,就慌裏慌張地踱步到她的跟前,“怎麼就走了呢?”
“她把我送到樓下,說是因為有急事,就先走了。”
“我說什麼來著?”此事像是驗證了周邦的猜測,一聽此音,他立即附和道:“我說什麼來著,這下驗證了吧,人家根本就不適合做咱周家的媳婦。幸好是現在,要是以後結了婚,再有這麼一出,看你們到時候怎麼麵對!”雖然不是幸災樂禍,但周邦還是感到心裏有些顫動,他覺得自己一開始就沒有看錯,而事實也果真是如此。
“別瞎說!”周栓全不依不饒,他又轉向馮天梅問了句:“真的走了?”
“嗯,真的走了,不過她留了她的電話號碼,還說會再來看我們的。”
“哦,哦。”周栓全的兩聲哦顯得有些牽強,他也不知道隻是還能不能成,心裏已經沒多少底氣。
與幾人心情截然不同的是,周苑傑反倒有些輕鬆,這事讓他覺得是一種解脫,猶如一顆大石落地,連呼吸都變得更加暢快。
結完賬,馮天梅不願再去醫院,便跟著大夥回到了家中。
一聽周家的人回來了,鄰居們紛紛圍了過來。可他們並沒有發現回來的人裏有新麵孔,於是疑惑不解的同時,又都頗覺失望。
“阿傑,阿傑!”周苑傑忽聽到人群裏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循聲望去,原來是湯卓君。“聽說你把她帶回來了,人呢?”湯卓君急促地問道。
“走了。”周苑傑回答得卻煞是冷淡,其實他這是在暗自責備湯卓君,這事要不是他湯卓君口風不緊,自己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走了?怎麼走了呢,我聽我爹說你要帶姑娘回來,我連班都沒上就趕回來了,怎麼她就走了呢?你是不是把人家氣走了?”
“你還說呢,看我等下不好好收拾你。”
“怎麼了,怎麼這事還怪到我頭上了?”湯卓君聽得有些迷糊,百思不得答案。
“我問你,我不是跟你說過要你別急著告訴我爹娘這事,你倒好,三下兩下就把風放出去了。你看看,鬧得人人都知道了,你這不是在害我麼!”
“嘿嘿嘿……”湯卓君摸著後腦勺一陣傻笑,“這不是早晚的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