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所有人都驚愕不已,耿芳芳咆哮完就撲到了周苑傑的身邊,雙手抵住他的身體用力推拽起來,“你給我醒醒,你給我醒醒!你說過要照顧我的,你怎麼可以走!”
周家人一見這情況,憤恨灼燒了雙眼,紛紛提起拳頭要揍這個大逆不道胡作非為的黃毛丫頭。
也就在此時,蓋著白布的周苑傑動了一下,且沒過一會兒竟自個兒坐了起來,還哇哇吐了兩口水。
整院的人都驚悚著,半刻恐慌過後,就聽到有人高呼:“小傑沒死,小傑活過來了!”緊接著議論聲,喝彩聲,聲聲不絕地回蕩在周家院落的上空。
馮天梅正癱在門口以淚洗麵,耿芳芳做過分之舉的時候,也許是沒了力氣,也許是出於理解,她隻是看了一眼卻沒有動彈。可當聽到他們高呼周苑傑沒有死,又活過來了,她急忙朝堂中靈床上看了看,見兒子果真有了動靜,原本疲乏的身體一下子變得無比充沛起來。
“小傑,啊!孩它爹,小傑活了,我們的小傑活過來了!”
“兒啊,兒啊,你真的活過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周家院門裏的人無不喜極而泣,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油然而生。
巧姨拍手又蹦又跳著,她對自己的兒子雙生喜道:“快,快去找你爹回來,你大哥沒死,讓他別買棺材了!”
雙生領完命,喜上眉梢地誒了一聲,三步並做兩步便院外奔去。
有人不禁疑惑,連醫生都說周苑傑已經丟了性命,怎的他又活了過來。可他們說不出答案,隻能把原因歸結給蒼天,說蒼天開了眼,把周苑傑從鬼門關又送了回來。
耿芳芳怔怔地看著周苑傑,“你,你?”
周苑傑咳了咳,訝異地說了句“怎麼了?”,緊接著他便看出了不對靜,雖然記不清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今天該是他大喜的日子,可四周哪裏有一點兒喜慶,眼前分明就是一座靈堂。他的心不禁顫動起來,神色慌張地問道:“難道我媽她——”周苑傑腦袋並未完全清醒,但印象中他記得母親剛進過醫院,於是情急之中以為是母親出了事。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就看見馮天梅顫巍巍地朝他走了過來,“娘,你?”
“太好了,小傑你真的沒死!”
馮天梅的一句話讓周苑傑懵了神,他這才發現自己所躺的是靈床,“啊!”他一聲尖叫,連忙掀開了白布從靈床上跳了下來。
“我怎麼了?”他木訥地朝耿芳芳問道,可耿芳芳沒有回答,而是猛然一步上前,用力地撲到了他的懷中,聲音仍顯哽咽地說道,“阿傑,我要嫁給你,我要嫁給你!”
周苑傑有些糊塗,但意識卻變得愈加清晰起來,他記起昨夜耿芳芳憤然離去並又失足落水的事,難道因為自己救了她,她這才以身報恩?
話雖如此,但他也覺得欣慰,況且他昨夜就是這樣要求的。
周邦一回到院子,大氣都沒來得及喘,就踮腳往正室張望,周栓全一臉笑容地迎到他的跟前,“邦子,小傑命大,還活著!”
“我,我聽雙生說了,我還不信,他非拉著我回來,我棺材錢都付了。”
“不打緊,你看,那不是小傑麼!”周栓全說著伸手指了指屋裏正與耿芳芳相擁的兒子。
“小傑!”周邦忙拔腿衝進了屋,周苑傑和耿芳芳都轉過頭來看著他。話說此時,耿芳芳的心裏不禁打了個哆嗦,要知道眼前這個周家長輩可對她沒什麼好臉色,單是挨揍就已是好幾頓的事了,先前因為悲痛至極而沒有理會肉體的傷痛,如今周苑傑沒事了,她才感覺到身上的傷痛紮心難忍。
耿芳芳情不自禁往後挪了挪,躲到了周苑傑的身後。
可周邦根本就不在意她,隻喜氣揚眉地對著侄子說道:“哈哈哈,你小子命硬!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周栓全發現耿芳芳正看著他,眼光中像是在不停的求助。別看這個粗老漢平時大大咧咧,關鍵時候他還真能讀懂別人的心思。隻見他大聲呼道:“各們親朋好友,麻煩大家把這些都撤了吧,把原先的紅再亮起來!”
於是大夥又都忙活起來,一院的悲傷白瞬間又變成了被替換掉的喜慶紅,周栓全還親自在門前掛上了鞭炮,劈裏啪啦地響了好一陣。
周邦沒再說反對的話,盡管他心裏一直都覺得侄子該尋個更好的女人。他聽說侄子的魂魄是耿芳芳喊回來的,便隱約覺得這是上天的意思。
“兒啊,快去和芳芳一起把衣服換了吧。”馮天梅催促地對周苑傑說道,她這是想趕個好時辰,以圖個吉利。
嗩呐把喜慶吹進了院中的每個角落,五彩繽紛的氣球拚命地在歡騰。
周苑傑拉著耿芳芳的手走進了偏屋,看著屋中的一切,昨夜的一景一幕又重現在他眼前。他突覺得人生實在太像一座戲台,台上的戲一出與一出並不挨著,有時還會來個乾坤反轉,把看似沒希望的事給活生生地演繹出來。
耿芳芳的臉上現出了一層紅暈,那是嬌羞的麵容。她讓周苑傑把窗簾拉上,然後一件一件地脫著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