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一處闊大的莊園別墅前停下,費長清起先出了車廂,然後欠著身子向車內伸出了一隻手,李婭楠微笑地看了他一眼,也沒猶豫就將手輕輕落放在他的手掌之上。
別墅十分幽雅,是按照純歐美風格搭建的居所,富貴氣息細膩到一角一落。
雖然與費長清相識了數年,但來他家,卻是李婭楠人生中的第一次。
“長清,這房子可真漂亮。”她不由得驚歎。
“嗬嗬,沒有女主人的房子,再漂亮也難以讓人覺得舒適!”費長清深情地看著她,那眼光,滿含力量卻不乏溫柔,像一陣能撫平憂傷的清風吹進了她的心中。
費長清猛然上前一步,將唇逼近到了李婭楠的臉前。他要吻這個讓他等了幾多春秋的女人,就在自己的家中,他要讓這個女人做這個家的主人。事實上,來的路上李婭楠的心裏也有過漣漪,她知道費長清今晚會是怎樣的打算,要掙紮嗎?要拒絕嗎?可是一瞬的疑惑她不想再思索了,與其逆水行舟不如順水而行,她想,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再如何爭取有時也隻能是徒勞,不如按著那條命中注定的軌跡著下去,或許前方也會是另一種光明。
她感覺到他的呼吸,因為隔得是那麼近。然而費長清卻在那麼近的位置停住了。也許這是他對她的尊重,也許也是對她的期盼,這第一吻,他不想獨自完成。
李婭楠注視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閉上了雙眼,四唇終於纏綿到了一塊兒。
像一直走在漆黑的世界,終於迎來了能被她握住的燭火。李婭楠的心頭聚增著越來越多的溫暖,甚至還像是有段聲音不停在她心頭徘徊悠蕩。“早知道如此,何必苦於八年折磨,早知如此,八年前就該牽住他的手,早知如此,就不用浪費那麼長的時間置身煎熬,早知如此……”
他們激烈地吻著,從門口到沙發,從樓梯到走廊,從陽台到臥室。
“楠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很久了。”費長清呼吸急促地說道。
“我知道,是我不好,讓你等了那麼久。”
“沒關係,還好終於等到了,楠楠,我愛你。”說著剛間斷的吻又接著將激情燃燒。
費長清想脫去李婭楠的衣服,事實上,想法頓生心頭的時候,他就這麼做了。如之前被吻一樣,李婭楠仍是沒有半點拒絕。她甚至在想,也許早就應該這麼做了。
然而事情可沒再能如兩人期待的那樣繼續下去,原本通亮的屋子,瞬間漆黑一片。李婭楠還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而驚嚇了一番。
“停電了嗎?”
“不,不知道。”這種情況一直都不曾有過,雖然心中也堵了些驚訝,但被激情與欲望之火燃燒全身的費長清哪會顧得上這些,他的吻繼續在她身上遊走著,也許欲火在漆黑裏能燃燒得更加熾烈。
可沒過一會兒,樓下突然起了一陣聲響。他不得不停止了動作。
“什麼聲音?會不會是來賊了?”李婭楠顯得驚恐不安著。
“噓!”費長清讓她放緩心情,接著自己摸索著下了床。李婭楠從小就怕黑,剛剛因為有費長清在,她還可以壯著膽子不露懼色。可眼下費長清已出了臥室去樓下一探究竟,她的恐懼感就如同退潮的潮水突然間又反撲回來,而且愈發地張狂。
“長清,長清——”她小聲地喚了兩聲。
可沒有一個聲音回答他,連剛才樓下的動靜也消失在了浩瀚的夜裏。
“長清,長清?”李婭楠不安的心緊張猛烈地跳動著,她隨手抱起一隻抱枕,身子不禁縮到了一塊兒。
突然,腳步聲落在樓梯上噔噔的響聲又傳了進來。
“長清?是你嗎,長清?”
可門外沒有回音,而且腳步聲落在門前就再也沒了聲響。
李婭楠渾身不禁顫抖起來,她隱約地覺得站在屋外的人並不是費長清,否則怎會連一聲搭理也沒有。
緊挨樓梯的牆上掛了一座造型舊式的壁鍾,是費長清早幾年在伊斯坦堡高價拍得的古物。擺鍾搖晃時會有些微小聲響,平時會很難發覺,可現在卻聲聲震蕩在李婭機的心裏。
除去鍾擺的聲音,屋外的安靜足足僵持了有半分多鍾。李婭楠在這半分鍾裏差點就要窒息了,她不敢大聲呼吸,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屋外的人冷不丁地闖入臥室之中,然後憑著對聲響的聽覺判斷找到她。此時的李婭楠,更希望夜可以再黑一些,因為這已儼然成了她最後的保護。
可是先闖進臥室的並不是神秘的身影,而是一段輕快的弦律。
“我的眼皮跳一下,代表你在想我,我的耳朵癢一下,代表你在講我壞話……唉,唉,唉,你說那是愛,愛,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