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樓(六十)(1 / 2)

後堂裏,現在是一片的香煙彌漫,地上更是畫滿各種符咒,這些密密麻麻的符咒中奇怪的畫了兩條並排的彎彎曲曲的線條,線與線之間留空著什麼也沒畫,所以看起來就像是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咒中故意的留出一條小路一樣。

這個時候,老徐也留意到三婆仔母子正分別的坐在寒白露的身旁兩側,各拿著她的一隻手和自己的手掌對合著,估計兩人的手掌上和老徐的手上一樣也是畫了符咒的。

老徐在心裏暗自想著,看來廟祝公剛才那警察下陰間會被搶著請吃飯隻是隨口胡扯罷了,他們明顯是人手不夠了才是真的,唉!真是服了他們,不夠人手就直說嘛,難道我為了白露這點事都不願意幹?真是太小看了我老徐了!

這時,廟祝公拿了一碗水過來,用燭火點著了一張符籙,念了幾句聽不清楚的咒語,念完了就把燒得差不多的符籙摁到水裏弄熄了,然後遞給老徐,說:“喝了。”

老徐心裏想:唉!符籙水來了,喝就喝吧,畢竟比香爐灰水好。

他接了過來,先是在嘴上輕輕抿了一口,燒糊的符籙味道很大,但還是能嚐出水裏酸溜溜的味道和淡淡的酒味,有點像水果酒,但又很淡。老徐心想這裏麵即使有酒精應該也不會把他喝醉了,於是便一仰頭就咕嘟咕嘟的喝了。

看到他喝了,廟祝公就又拿出一個銅錢讓老徐含在嘴裏,一麵說這是買路錢,老徐“嗤”的笑了出來,說:“下麵的高速費這麼便宜?”

他俏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廟祝公用黑布帶把雙眼給蒙上了,廟祝公一邊把黑布帶裹住他的眼睛,繞到頭的後麵打著結,一邊解釋著說:“放心,沒事的,不用看也可以,反正都看不到的。”

老徐雖然不太願意,但事到如今也就由他擺布,反正都是玩過家家似的,隨他玩唄。隻是眼前黑黑的,又不知道他們還會玩什麼花樣,不安的感覺使他有點不太舒服,心裏不免有點虛虛的。

還好黑布底下被鼻子撐出一道縫隙,於是他就悄悄的仰起頭來,從縫隙裏往外偷看著。

從縫隙裏他看到廟祝公正背對著站在自己的麵前,拉著那根在自己手裏牽著的麻繩,然後聽到他的一聲吆喝。

廟祝公吆喝完了,竟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手裏牽著麻繩的另一頭,一邊唱著還一邊走著一些奇特的舞步,老徐是從沒看過這麼稀奇古怪的步子,看著看著他就止不住的又想笑了。

還別說,那廟祝公唱得還真有點功底,抑揚頓挫毫不含糊,一字一詞字正腔圓,一板一眼姿勢滿分,就差沒鑼鼓配合,要不這就是一場鄉間村頭上演的真人戲曲了呢。

老徐看了一會,仰著的頭久了,脖子又酸又麻的,幹脆就低下頭不看了。

不偷看了,心靜下來反而能聽清楚廟祝公唱的歌詞了。

哎!好像還有點意思的,隻聽到他在唱著“……閻王要你三更走,你就熬不到五更天,人間的繁華數不清,人間的事兒做不完,該留戀時你不留戀,莫怪我多事把你牽,黃泉路上你莫流連,陽間的人兒化夢去,來世有緣你再重逢……”